卫倒下。当剑柄划过弧度、出现在手边的时候,他恰好握住,轻轻松松地从死人手里抽出剑。 他的手腕仿佛没有半点力气,却轻松地甩出了剑花。 他一边懒洋洋地甩着剑,一边转身看向窗外的激战:还是得帮他一把。 拜托啊男主,你可千万不能死,不然我的退休生活怎么办呢? 闻姚砍断了第四名高手的右腿。 护身剑断了。 步道上,四名在地上高手在地上蠕动。他一手握着断剑,另一手扶住朱墙,激烈地咳嗽起来,喉咙里翻涌着血气。 恒泽公不可能只派出四人包围他们。必定有更多高手埋伏在不远处。 几乎下意识地,他看向旁边那间屋子:快出来,我们要趁他们还没来赶紧走。 并没有回声。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慢慢降临在他头顶上,然而却似并不来自于对生存的担忧。 他的嗓音带着微妙、不受控制的颤抖,像是在害怕什么:陛下? 钟阑永远上扬着的音调并未出现。此时,闻姚才发觉这周围似乎静过头了。 他忍着疼痛,纵身跃入那间屋子,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一阵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传入耳朵。 闻姚毫不犹豫地奔着声音而去。穿过一片复杂的走道与宫墙,他看到了第一个死人。 他停下脚步,顺着血迹谨慎地前行,扶住眼前高大朱红的柱子,悄然看向转角后。 瞳孔骤缩。 这是个废弃的院子,一株四人合抱的高大枯木立于雪地中央。枝干蜿蜒枯黑,不见半片叶子。 然而,这片苍茫雪白间,血色星点,好似枯木不见的满树红梅。 啊 剑从血肉间拔出,带出的穿刺声伴随惨叫,以及一坨新的落梅。 地上躺着数不清的尸首,而中央只立着一人,玄袍松垮垮地垂下,半截被血染得通红的剑从宽大的袖子间探出。 从闻姚的角度,他只能看到钟阑如圣仙般无暇的侧颜。睫毛阴影下,那双眼睛带着罕见的残酷煞性,甚至没聚焦在任何一具倒下的尸体上。 那道玄袍背影,不久前还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闻姚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立刻转身,跌跌撞撞在宫墙间穿梭,终于远离了那处刑场。他仰着头大口呼吸着,眼睛朝天,瞳孔缩成一个点,胸膛起伏激烈,神色却无比僵硬。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平静了下来。就在此时,背后响起松快的呼唤。 终于找到你了! 钟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将剑丢了,双手空空,跑两步喘几口大气。 闻姚的视线落到他衣角的血迹上,眉心一跳。 钟阑一手拉住他:有人闯进那屋子,朕从另一边的窗户逃了。还好又找到你。这满宫侍卫,也不知几个是恒泽公的人。 闻姚:你知道哪里一定能联系到自己人吗? 往北走,从北燕门出去是北衙禁军。北衙禁军统领一向与恒泽公政见不合,他不会让恒泽公的人控制北面军营的。钟阑半个身子靠在栏杆上。 钟阑见闻姚默不作声,有些害怕被丢下:今日东半宫被清空了,里面行走的侍卫都是打着救驾旗号却想要朕性命的,从这儿走到北燕门不短,朕可没法自己走。 说着,他的眼眶竟湿润了。 美人君王长着毫无攻击性的多情相,最是清澈动人,在湿润眼眶的点缀下拥有摄人心魄的魔力。 闻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恒泽公不会承认对朕有杀心的。朕出去便说,刺客混淆在救驾侍卫中,而你由于救了朕一命,朕决意既往不咎。钟阑终于将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了,睁大眼睛,湿漉漉地看向他,别把朕丢在这儿,好吗? 闻姚盯着他的脸,良久,他面无表情,然而一个字从喉咙底下翻出:好。 忽地,墙角一片黑衣闪过。 钟阑仿佛被吓到似的,不经意后退半步。 前面有人,你先呆在原地,我把他解决了。闻姚走过钟阑身边,你在旁边,打架放不开。 好,这次我绝不乱走。 闻姚在不远处一处空宫里堵到了刚才路过的那名高手。 他虽没受伤,但身上带着血迹,一看就是刚从那间废弃院子的修罗场里逃离的。 他被闻姚逼到角落后,转身,定睛一看发现不是钟阑,松了口气。 你见到他杀人的样子了? 对,黑衣人擦了下嘴角的血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