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想要夺下钟阑的剑,但被愤怒的钟阑直接震退了。 钟阑只想快点杀掉这人,追上去。说不定闻姚还有口气。然而,当他越来越焦急,脑袋嗡的一声,还未完全恢复的头疼几倍反扑而来。 眼前的光线逐渐被黑暗吞噬,极度的疼痛伴随着耳鸣 放下他。 钟阑身形一晃,第一反应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话。 黑衣人也显然没料到,他旧病突发后的第一反应不是自保,而是那个少年。他的剑刃犹豫了。 钟阑趁此机会,狠狠刺出一剑。 两人扭打在一起,互不让步,一直到围场边缘。 噗通! 钟阑神志混乱,一脚踩空,落入河道,顺带着把黑衣人也拖了下去! 湍急的水流无比危险,黑暗,窒息,两人的形势瞬间翻转,几乎本能地拥抱在一起,企图用重量在水流间保持平衡。 钟阑的头疼更严重了。他只余本能,挣扎着向水面上呼吸换气中途竟然还在说梦话。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黑衣人的后背一僵,转而动作变得更加霸道有力。他单手狠狠攀住钟阑的腰,另一只手朝岸边划去。 他死死咬牙,凑到半梦不醒的钟阑耳边:别乱动。 终于,两人上岸了。 水流将他们推到下游,这是一片城南的矮山,渺无人烟,只有漫天星星。 虽然近来还暖,但水仍与深冬一样彻骨冰冷。 钟阑坐靠在一棵树脚,脸色苍白,闭着眼,五官蜷蹙在一起,不经意间微微抽搐。 黑衣人的面罩早就被水冲走了。少年复杂且决绝地盯着钟阑,双拳紧握。 钟阑梦呓:不行他不能死 你是把我当成第二个他了吗?闻姚凄惨地自嘲了一下,你到底是在担心我死,还是在担心自己又要失去他一次? 忽然一阵疼痛,钟阑全身缩成一团,彻骨寒风伴随着偏头疼,让他根本无力抵抗。 闻姚呼吸突然一滞,紧接着开始懊恼。 你竟然还如此关心他。 又是一阵痛苦的轻哼。 闻姚满脸自恼地走近了,将他揽进怀里,用体温为他取暖。 然而,钟阑不仅找到了热源,还找到了让自己缓解平静的源头。他无意识发出亲昵的鼻音,用侧脸在少年的颈窝里蹭着,睫毛与温热的鼻息挑战着少年自我批判的心猿意马。 别走,别 闻姚第一眼见钟阑,以为他是纯净无垢的谪仙,温和、不谙世事、不想参与血腥以保持圣洁。有时,他也会想,自己这样从深宫幽暗处用阴暗心思爬上来的人,是否会玷污钟阑。 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 当世人一味为力量疯狂时,钟阑却有权力选择是否要当屠|杀者。 他比闻姚原想象的要更高高在上。 但,却离闻姚更近了。 少年看向钟阑的眼神逐渐从排斥变得贪婪,带着报复,带着憎恨,带着将他看做替身的极端愤怒。 钟阑在睡梦中很不安,侧过头,露出苍白、柔嫩的侧颈,绝美的下颚线,被疼痛折磨微微颤抖的微紫薄唇权力者最易碎的一面,如此诱人深入。 我冷,再靠近一些 少年带着报复似的贪婪,狠狠咬上那张唇。 第11章 清辞 钟阑苏醒时天已经亮了。 他身下垫着厚实的稻草,衣服也都已经烤干了,不仅如此,闻姚身上唯一的厚实衣服也裹在自己身上。 少年身穿单衣,蜷缩在树下,身旁还有积雪。他眼下青黑,恐怕守夜到凌晨才合眼。 钟阑想明白了昨日的假死大戏。 闻姚表面上接受了自己的好意,但仍未交心。之前那三年冷落带来的隔阂,到底还是太深了。但钟阑不明白,闻姚怎么突然说决绝就决绝了。 我哪里对你不好了吗?你连我的好意都不想领?钟阑摇摇晃晃起身,想了想,轻轻将衣服盖到闻姚身上。 闻姚忽地睁眼,正对上钟阑诧异的眼睛。他什么都没说,疏离地把衣服推还给钟阑,起身踩灭了篝火:既然醒了就走吧。他们找你该找疯了。 唉,等等,昨天的事情 钟阑连忙伸手去拉,忽然,头顶一阵急促的眩晕,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在脸接触粗糙、锋利的石头之前,他被拉入一个怀抱,紧接着砰的一声,闻姚的肩胛骨撞地。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