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原中也准备离开时,我用勉强能动的右手艰难地扯住了他的衣角。 他回身一瞥:“还有什么事?” 有事,事情很大。 黑手党高层集体探望慰问重伤病号,双黑之一中原中也来了,干部尾崎红叶来了,就连首领森鸥外都带着爱丽丝来了。那么…… 还有一个人呢? 那个把我从虚无里拉出来的人呢? 他怎么没来? ——“再在我面前提一次这个名字,我就把你从窗户外面丢下去。” 忽地想起上司曾冷声警告过我的话。 我张了张嘴,松开手:“……没事。” 中原中也于是痛快地走了。 * 我在病房里缓缓自闭。 就算会被中原吼一句“滚”,我也应该把那些问出来啊! 怎么被中原瞪了一眼就怂了呢? 我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没过多久,“咔哒”,门被再次打开了。 一个黑风衣、满是绷带的身影飘了进来,风衣的衣袖一如既往被主人忽视了,耷拉在两侧。 衣袖主人的手里居然提着一个果篮。 “……太、太宰先生……” 太宰说:“是中也用代替我一周的文书工作作交换,让我过来的哦。” 我:!!!!! 太宰拿起果篮里的一个苹果,用黑色的外套袖子擦了擦,然后咔嚓一口:“睡吧睡吧,我在这里啦。” 我不敢置信地愣住了,反应迟钝地看着他。 太宰又是清脆地咔嚓一下,边嚼边含糊道:“不是在等我吗?还不睡?不睡我就走了?” 我反应了过来:“……我现在就睡,您别走。” 太宰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口接一口地吃苹果。 光絮从半开的窗外摇摇晃晃飘进来,不甘寂寞地浮沉。 在消毒水味和苹果香混杂的病床上,我不舍地闭上眼,陷入了沉眠。 梦境很不安稳,一会儿是“锃——”的刺耳尖啸,一会儿是恐怖的“砰砰”枪响,还有恶意满满的威胁和怒骂,让我满心不甘与悔恨。 然而后半程,伴随“轰”一声,那个黑衣身影出现,所有喧闹远去。 “竹下,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啦。” “不是在等我吗?”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我一时分辨不清哪里是梦。不然我怎么在他身边,除了枪油和火药味,还闻到了苹果的清甜。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