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近公园里一条僻静的长椅上,黑子道:“我帮你把袖子挽上去吧。” 我的长袖被他轻轻推起翻折,然后黑子愣住了。 衣袖下的整条手臂已被绷带层层包裹住,被伤处的血渗得绷带到处都是红色。 “居然伤这么重……”黑子喃喃道,“还是去医院比较好吧?” 我挑了挑眉:“血都差不多止住了,重什么?” 黑子的眼神里满是不解和复杂:“竹下君,你经常受伤吗?” 我点了点头。 他太过轻手轻脚了,我干脆自己解开了手臂上的绷带。 绷带层层散落开,愈里层的绷带血色愈浓。最终露出的手臂和黑子白皙的手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明是相似的肤色,我的手臂上却到处是斑驳的伤痕。刀伤、枪伤、摔伤、擦伤等等,有长长的口子,也有淤青紫肿,旧伤新伤在不大的面积上混杂在一起。 黑子的呼吸好像都轻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好没有中枪。” 他最后只说出这么一句。 “当然没有。要是中弹,流的血就不止这么些了。”我指了指一个圆形的弹孔伤痕,“以前这个差点废了我的左手。” “……居然真的中过枪。”黑子指着一处割裂伤问,“那这个呢?看起来也是新鲜的伤痕。” 我:“哦,和同事打架的时候被切的。他的武器很讨人厌,锋利得能把大理石轻松切碎,一碰到就得血喷。” 我不能像太宰先生一样消除芥川的异能,就算躲开了绝大部分,偶尔被剐蹭到还是会受伤。 黑子一副世界观被冲击的样子,恍恍惚惚的,看我的目光都变了:“竹下君所处的世界听起来很危险。” “应该是吧。” “真的不用去医院处理吗?” “不需要。” 黑子:“我在超市里的时候,还很好奇你为什么知道他们不伤人。明明看起来是持枪的危险分子。” “我的教导者和上司告诉我的。”我回答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同行吧。” “不是同行吗?” “不,我们比他们高级得多。” 港口黑手党等级森严,戒律分明,不可能出现组织B那种上级下了指令下面还在叫嚣质疑的情况。 “……哦。”黑子又是一愣,“他们确实很忌惮竹下君的样子。” “你不怕?”我好奇道。 黑子哲也虽然有过震惊,但总体反应很淡然,算是胆子很大的普通人了。 “怕。”黑子肯定地点头,“不过因为超出了恐惧心能理解的范畴,所以反而平静地接受了。” 黑子的眼睛很清澈,道:“而且你们不是不对普通人出手么?” 我对这个说法笑了笑,他居然会有这么天真的理解。 倒也不必解释。 黑子帮我的伤口上了药,在我的指挥下笨拙地用绷带包扎好。 “行了,你的救命之恩还完了。” 黑子哲也对我的态度一度让我想起织田作之助,但他一句话又在我们之间划下一道显而易见的分界线,告诉我他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 “等等,还有另一边。”黑子说,“药物还有很多,要不把那边的手也换一下药,别浪费了。” “你还挺节俭。”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