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臻眼尖,看见她的时候炸开一般从椅子上弹起来,尖锐笑道:“吆,伯爵府的大功臣来了,快进来,省的吹了风阿娘担心。” 曹氏瞧见,扯了把云臻,转头对云恬笑道:“恬姐儿,回屋睡吧,你兄长没事。” 云恬揪着衣袖,嗯了声,转身离开。 云臻甩开曹氏,没好气的讥讽:“眼见着她有用了,便不再疼我爱我了,是吗? 我不如当年那般威风,连恬姐儿的脸色都要看了,对不对? 阿娘,那是我前夫,我妹妹嫁给我前夫,你让我怎么想!” 曹氏低头不语,知道是云臻胡搅蛮缠,但碍于宠溺她成为习惯,此时饶有万千理由也不舍得责骂。 凭她喋喋不休骂了许久,只字不计较。 伯爵府折腾了一宿不安生。 谢瑛是被噩梦惊醒的。 她几乎没有梦到过云彦,昨夜不知怎么了,竟梦见他浑身是血,胸口还插着箭羽,他朝自己走来,责问她为何不信守承诺,为何又与旁人成婚。 谢瑛本想解释,可梦里的自己发不出声音,急的满头大汗。 云彦冷笑,细长的手指对着她面孔,咬牙切齿的恨道:“阿瑛,新婚之夜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堂前燕,岁岁相见!” “岁月多哀,庭外花自开。” “蹉跎几许,佳人不在。” “阿瑛,阿瑛,你负了我啊!” 谢瑛不断摇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她着急,想同云彦好好说话,然天上下起雨,瓢泼如注。 溅起的白浪中,云彦的脸逐渐模糊。 颈部被人攥住一般,谢瑛痛苦的挣扎,不断试着大喊出声。 忽然脚底一空,她厉声喊道:“六郎,你回来!” 身体犹如掉进万丈深渊,谢瑛打了个冷颤,猛地睁开眼。 周瑄撑着身子,就那么幽幽的望着她。 谢瑛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散开的青丝缠绕在肩头,绸被中如同水洗一般,香气不绝如缕的传来,她深吸了口气,慢慢合上眼睛。 周瑄眼眸阴冷,在她做噩梦的时候,他不断喊她,拍她脸颊,然她就像被鬼缠住,怎么都醒不来。 最后伴随一声令人发寒的尖叫。 周瑄紧张的心情登时变得阴郁冷鸷。 六郎。 是哪个六郎。 云六郎还是他周六郎。 他乜着她,不动声色的喘息。 谢瑛没从噩梦中缓过神,那梦太过真实,箭羽被淋的上下抖动,近在咫尺。 云彦恨她的模样,即便隔着重重水幕,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太突然的梦,无踪迹可寻。 或许,是因为立后? 谢瑛挣开眼睫,骨节分明额手指拂去她面额上的汗珠,轻声问道:“梦见我了吗?” “没有。” 谢瑛诚实回答。 周瑄的心沉到水底,指腹压在她颈间,摩挲收紧。 “那是梦见什么了,怎么吓成这副样子。” 谢瑛想了想,没有坦白,只说梦见鬼了 周瑄不再追问,拥着她抱进怀里。 雪落满庭院,白戚戚的泛着冷光,将那楹窗照的发白。 远远看去,漫无边际。 怀中人动了下,周瑄低头。 谢瑛转过身,仰起脸。 双手攥住他敞开的领子,她唇上还有被咬过的红痕,不止,锁骨,肩胛,峦峰隐匿之下,腰上,大腿。 无一不是他迷乱之时的放肆。 “明允,我方才说梦话了么?” 长睫眨了眨,带着试探。 周瑄笑,手指刮过她的鼻梁:“没有,就只是尖叫,把朕都吵醒了。” 谢瑛松了下手,转而又问:“我做的梦特别可怕,本不想同你说的,但是——” “我们是夫妻,我想我应当与你说一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