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途中,时欢再次发烧了。 和在从河中起来送医院后不一样,这一次似乎来势汹汹。 很不舒服。 昏昏沉沉的,太难受。 但她一向要强惯了,从不会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示弱,更不提此刻坐在她身旁的是她已经喜欢上了的陆邺。 决不能让他发现。 抱着这样的念头,时欢有些困难地转了个身,面向窗外背对着男人闭上眼假寐,她还问空姐要了一个眼罩。 戴上眼罩,黑暗笼罩,她这才觉得有些安全感。 只是一旦视觉缺失,其他感官便变得敏锐了不少,比如—— 嗅觉。 独属于身旁男人独有的清冽气息似乎更为得浓烈,甚至见缝插针地侵入了她所有感官,密不透风地将她包围,让她怎么也躲不开。 还有听觉。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不然怎么会能清楚听到他的呼吸声呢? 明明这是在飞机上,周围还有其他旅客在小声地说着什么,偏偏她听不见,唯有对他的声音敏感。 无意识的,时欢咬住了唇,极为用力的,似在惩罚自己。 不能这样。 决不能。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 陆邺觉得有些不对劲,身旁女人从上飞机坐上座位后就一直没有吭声。 眉头微皱,他侧眸看了她一眼。 在睡觉? 此时恰好有空姐询问是否要饮料或是白开水。 想到她出院前医生的嘱咐,还有她的身体状况,陆邺低声要了杯白开水。 空姐害羞地看了陆邺一眼。 但陆邺没有察觉。 空姐心中小小失望,但还是尽责地微笑着递给了他一杯白开水,冰贴心嘱咐小心烫口。 男人依然没看自己,哪怕只是一眼,空姐只能离开继续询问下一位旅客。 陆邺自是不会在意无关紧要的人。 白开水暂时放在小桌板上,他倾身稍稍靠近:“时欢。” 时欢…… 时欢本在不舒服中挣扎,冷不丁听到低哑沉冽的一声,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恍惚间,脑中划过在医院时那个男人叫自己名字的那一幕。 仿佛和此刻重叠。 “时欢。” 又是一声。 她终于确定,不是幻觉,是男人真的在叫她。 睫毛颤了颤,她想睁开眼,却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还戴着眼罩。 至于戴眼罩的原因…… “什么事?”她假装镇定地问,情绪波澜不惊。 陆邺没察觉她的异样,自没有深想。 “喝水,吃药。”他提醒,也算是解释。 出院前是配了药的,其中就有退烧药。 时欢不会矫情地说不想吃不用,她不会和自己过不去,也没资格任性,毕竟身体不适带来的不便太多。 “好。”她应道。 微不可查地深吸口气,左手悄然紧握又松开,她右手摘下了眼罩。 想伸手去拿杯子,男人快她一步递到她面前。 时欢眼眸微垂,接过。 “谢谢。”她淡淡地说。 陆邺看了她一眼,这才将一直放在自己口袋里的退烧药拿出来一粒递给她。 “小心烫。” 时欢指尖一颤。 迅速调整好,她从男人掌心里拿过退烧药,尽管极力避免,但指尖到底还是触碰到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