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汉子们就更随意了。有家的顺路买上些蔬菜瓜果给家中的娃和婆娘。还打光棍儿的勾肩搭背朝澡堂走,眼神却时不时朝着小娘子那边瞄偷瞄,抓耳挠腮的想寻个搭话的机会。 更有些散了学的小娃,撒欢一样在街路上轮窜,尽情宣泄着在学房被同窗碾压的郁闷。 这是与任何一个城池都完全不一样的景象,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封恺忽然想起宁非之前的话,让女子出门工作能够创造更多的财富,让边城繁荣。 他曾经认真考虑过这个提议,无奈边城目前还没有适合女子劳作的产业,也许等他们带回来的羊毛琢磨出用法之后,边城也可开办类似的工坊,招揽女子上工。 还有养殖场。 墨宗的养殖场,好像也是一个小丫头负责的,做的还不错。边城的妇人吃苦耐劳,勤快踏实,养猪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封大公子摸了摸下巴。手指触碰到略带青茬的肌肤,他忽然想到这是某人的习惯性动作,忍不住低笑出声。 出走草原的这段旅程,他们日夜相伴,同甘共苦,倒是沾染上彼此不少的小习惯。 倒也不错。 封恺的手指拂过下巴。 偶尔想起的时候,会觉得对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从未远离,这种认知令人心情愉悦。 不过封大公子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眼看着已经快要三更,小院里依旧灯黑灶冷,他的非还是没有归家的迹象。 封恺的唇微微抿起。 非弟的身体并不好。 之前他们在克腾山,只要宁非三更天以后没有入睡,他第二天的精神就会变得很差。若是连续熬上几日,便会发热咳嗦,浑身无力,需要休养好久才会好转。 之前流浪在外,他都会及时提醒他,监督他按时睡觉,没想到这家伙一回来九凌就鱼入大海,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有点儿生气,又有点无奈。 封恺叹息一声,到底耐着心底的冲动,没有找去铁匠坊抓人。 回到了九凌城,他们的身份便不是游走的行脚商人,一个是少阀主,另外一个则是矩子,人前稍有越界,很容易上升到墨宗和边军的矛盾。 好在这次他没有等很久,大约三更初刻的时候,远处隐约亮起了火把和灯笼。 为首之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宁矩子,他在路口和柳铁等人交代几句之后,便独自拐回了自家小院。 “这么晚?” 见到忽然出现的访客,宁锯子着实吓了一跳。 等看清还是暮野兄,宁非拍了拍胸口。 “你怎么不点灯?” 暮野兄是有自家小院的钥匙的,他的房子还留了一间客房给对方,出现倒也不算奇怪。 “在露台上,远远看你过来了。” 封恺笑了笑,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灯笼,引着他进门。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是在忙着白鹭口的事么?” 宁非一边往房子里走,一边活动着酸痛的肩颈背。 虽然实验坩埚炼钢并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可是忙忙碌碌一整天,对他这个破身体来说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还好,一旦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有点颓。 “已经差不多了。” 封恺说的轻描淡写。 “听说你在造炮,还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我有点担心。” 他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伸手帮对方按压着肩颈。 之前在东胡三部改船,每天晚上他们也是这样。练武之人的手劲不小,但对力道控制的精准度非常人所能及,封恺总能掌握好让宁非最舒适的度,一来二去倒是也成了习惯。 听他这样问,宁锯子便想起上午的那一声炮响。 他叹息一声。 “你来早了,岸炮没成。” 听他这样说,封恺微微挑眉。 “倒是稀罕了,第一次听你说不成。” “之前那些雷火灌不是造的很轻松吗?为何换成是岸炮便如此艰难?” 宁非闭了闭眼,微微苦笑。 “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次次成功?” “之前是我想的简单了,以为以目前的炼钢法可以胜任。事实证明,太看得起自己了,有些心急。” 封恺停下按摩的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既然艰难,那便从长计议吧。” “大不了盐场之事暂时放缓,左右我们和陆家没有撕破脸,稳妥经营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宁非却是摇了摇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