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炸起来的刺,都可怜巴巴软下去。 陆忱温煦的凤眼眯起来,轻声威胁:“不许被我抓到第二次,知道吗。” 宁晃浮皮潦草地“哦”了一声。 陆忱又追问:“哦是什么意思,知道还是不知道。” 宁晃低着头,恶声恶气说知道了。 陆忱这才又笑起来,揉了揉宁晃的头发,在发顶轻轻软软亲了一口。 小刺猬的头发不粘发胶的时候,又软又蓬松。 陆忱说:“回去吧,晚上给你打电话。” 宁晃“哦”了一声。 等陆忱关上门才回过神儿来。 自己为什么这么怂? 他就是不知道 ,陆忱还能把他吃了么? 这时候他又不像白天一样,被陆忱温柔迷得七荤八素了。 心里偷偷骂,三十四岁怎么找的男朋友,找个人回家来治自己的? 却又只得抱着毛毯,灰溜溜到客房去。 他是没有三十四岁的记忆的。 也就是说,他在合宿基地里想他那么久。 回了家,居然要一个人睡。 宁晃气地又在肚子里骂了一句。 看见陆忱的通话打过来。 眼疾手快就给按掉了。 ——通话什么通话。 不通。 145. 十八岁可能是宁晃最直白冲动的年纪,也是脾气最大的年纪。 叛逆期,明知道错的是自己,但被人压制了,心里还是不服气。 还要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 这房子是他的,他凭什么不能踢一脚。他又没有踢得很大力气。 脏话……脏话说得不对,但他也没有说得很难听。 他说了什么来着。 结果过了一会儿,陆忱给他发语音条。 他还是没忍住给点开了。 听见那边陆忱声音带一点柔和,慢慢说:“小叔叔,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对在家里摔门砸东西这种事格外敏感,踢门也一样。” 宁晃忽的想起,记忆里陆忱是跟他说过。 他父亲就是喜欢摔门、砸东西,以粗鲁和破坏来在家里昭示存在感的人。 手指不自觉就偷偷揪住了毛毯的绒毛。 过了一会儿。 又一条短短的语音。 “我也想你。” 宁晃本来皱着的眉,一下又舒展了,迟疑半天,又打了个语音回去。 陆忱接了,没说话。 宁晃这时候又把自己找的理由忘光了,半天才说:“下次……不踢了。” 想起自己抽烟的承诺来,又补了一句,“尽量。” 打工那会儿学来的坏毛病太多,生气时骂句脏话,不高兴了踢一脚墙边,他是不配向客人撒气的、也没资格跟老板谈条件,受了委屈,也只有这种粗鲁的方法来发泄自己。 陆忱说:“好。” 又一本正经问:“没因为生气,偷偷抽烟吧?” 宁晃说:“没有,你怎么管这么多。” 陆忱就在电话那边笑,说,不然总惦记着,容易睡不着。 宁晃“哦”了一声。 陆忱就笑:“干嘛,还记仇啊?” 宁晃说:“不然呢?” 他窝在客房的大狗身上,裹着被子和毛毯,气哼哼地说:“一码归一码。” “踢门是我不对,说脏话我也不应该,但是你……”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