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买不起更好的房子,再不行,公司还给新人准备了宿舍。条件不错,你要乐意就过去住一阵子,还能热闹热闹。” 宁晃在沙发瘫得四仰八叉全无形象,盯着天花板嘀咕:“我有病?放着自己家不住,没事儿跑去住公司宿舍。” 经纪人说:“那你天天鬼哭狼嚎这样给谁看?” 他说:“谁他妈鬼哭狼嚎了。” “我这是音乐人的忧郁,你管得着么你。” 经纪人让他顶得说不出话,咬牙切齿说:“行,祖宗,我就多余管你。” “你就在这儿忧郁着,忧郁不死你。” 拎着包和文件骂骂咧咧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黑着脸上来,说:“操,你那个谁在楼底下。” 哪个谁? 宁晃像是屁股底下有弹簧,从沙发上发射出去的。 他从露台去看,发现一个高挑的、熟悉的身影,正在楼底下站着。 他傻了半分钟还多,骂了句脏话,说:“那你愣着干嘛?喊他上来啊。” 忽得又一拍脑袋,又说:“不对,你等十分钟再去。” 他飞快地倒空烟灰缸、开窗散味儿,挨个把空了的啤酒罐捡起来塞进垃圾桶。 激动时,不慎把脚趾踢在茶几腿儿,“嗷”一声跳起来,从牙缝里嘶嘶地抽冷气。 经纪人骂骂咧咧说:“我他妈服了你了。” 宁晃龇牙咧嘴接着捡啤酒罐,说,去吧去吧。 经纪人扭头要下去,却又忽得沉默了一会儿,说:“宁晃,你别抱太大期望。” 连个行李箱都没带,而且要是真的想回来,早就跟宁晃打电话了。 宁晃愣了愣,手一松,啤酒罐没拿稳,当啷啷掉到垃圾桶外头。 余下的一点酒水洒了出来,他抽了好几张纸巾来擦,半晌低着头说:“我知道。” 经纪人叹了口气,说,那我下去领人了? 他“嗯”了一声。 他远远的,从露台看见经纪人跟陆忱说了什么,陆忱点了点头,跟在经纪人身后。 陆忱上来的时候,宁晃就装模作样坐在沙发那看电视。 经纪人走了。 陆忱脱了鞋,找到备用的客人拖鞋换上,就坐在餐桌边。 他能感受到,陆忱看了他很久。 又小心翼翼地喊他:“小叔叔。” 房间里的空气滞涩又冰冷,宁晃讨厌这种感觉,烦躁不安地给电视换了个台,半晌说:“待在楼底下做什么?” 他听见陆忱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回来拿东西。” 宁晃心还是沉了下去。 半晌说,去吧。 陆忱“嗯”了一声。 他听见陆忱走回那个房间里,窸窸窣窣不知道找了些什么,抽屉拉开合上,最后安静了很久。 还是出来了。 宁晃盯着电视不知所谓的小品回放,说:“找到了?” 陆忱“嗯”了一声。 他没问他找什么。 陆忱站在那,许久没了后续的动静。 宁晃沉默了片刻,还是只好抬头看他。 他跟陆忱视线对上的一瞬间,甚至产生了错觉。 他疑心陆忱是一只被他抛弃的、蹭着他的裤脚的大狗,看着他的眼神委屈又眷恋。 ……可谁才是被丢下的那一个,他们都清楚。 陆忱小声说:“小叔叔,我饿了。” 宁晃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瞪着眼睛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