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楚不依不饶:“既然用膳都要送来,想必白家表姐办的事十分要紧。四妹妹不如看了信再吃?若是她急等着回,也好差人去说一声。” 明亭远觉得明楚这话说得颇有道理,他掌一方军政大权,平日最忌延误军情。 见明檀为难,他还以为她是怕用膳读信失了规矩,自以为是地解围道:“无妨,一家人不讲究这些,你读便是,真有什么要紧之事也能及时答复。” 明檀想说些什么,可明楚不给她推辞的机会,直接使唤了边上等着伺候的婢女:“还不过去,四妹最是讲究,不净手如何看信?” 很快,帕子清水便都送到了眼前。 明檀似乎别无他法,只好净手展信。 刚开始时,她神色如常。可不知看到什么,她眼神一顿,抿着唇,览信速度越来越快,面色也愈加苍白。 整封信看完,她还不死心般从头又看了一遍。只不过这遍过后,她整个人已是面无血色,摇摇欲坠。 “怎么了?”明亭远皱眉。 明檀没应声,素帕掩着唇,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只一瞬,她便眼眶发红,泪珠滚落。 瞧这阵势,众人都慌了神,明亭远更是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信。 他一目十行看完,虽然完全不知信上所查的什么落水之事,但他又不是个傻子,信中分分明明写着: 上元那日,将明檀撞入水中的两人早已离京,此番几经周折追到利州才艰难寻得。 这两人,并非素不相识的窃贼与被窃者,而是一对亲兄弟! 据这对亲兄弟交代,撞人入水是早被安排好的。他俩得了令国公夫人吩咐,上元夜暗中跟随梁子宣,听其命令,见机行事。 那日明檀是刚好在码头放河灯,若不在,梁子宣找到她后,也会想方设法引她到水边,唱全那出不慎落水英雄救美的戏码! “啪——!”伴随着拍桌声,桌上精致碗碟抖碰,明亭远怒极,“岂有此理!” 裴氏见状,忙接过信,仔细阅览。 看完之后,她比明亭远更为震惊。上元明檀落水,梁家世子替其遮掩,她还觉得令国公府前后周全十分厚道,是个好相与的人家,可此事竟原本就是出自令国公府的手笔!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四妹妹这是怎么了,信里写什么了?”见三人这般反应,明楚知道肯定是出了事儿,她按捺不住,跃跃欲睹信中内容。 但裴氏显然不可能给她。裴氏掌家多年,没少经事,震惊气忿之余,也很快明白,现下旁的都没什么打紧,最为打紧的,是了解此事因何而起,又该如何应对处置。 她起身,冷静道:“今天午膳便到这里,都散了吧。” 这是兰馨院,裴氏说散,那不愿散也得散。 明楚还想留下来看热闹,却被张妈妈挡在身前,恭敬且强硬地请了出去。 相比明楚,沈画倒很是乖觉,既不多听,也不多问。只是离开前,她下意识瞥了眼明檀手中那块素帕。 - 很快,屋内便只剩下明亭远、裴氏,还有明檀三人。明檀似乎是绷了许久,门关之时,忽然就哭了出声。 她这一哭,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眼睛红通通的,薄瘦的肩发抖,柔弱得仿佛风可吹折,让人不忍多说半句重话。 明亭远背着手,火气压了又压,就怕一开口吓着明檀。半晌,他才沉声怒问了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落水!我为何不知!” 裴氏轻拍着明檀背脊,安抚道:“侯爷,您先消消气。” 紧接着,她原原本本将上元落水之事告诉了明亭远。 听说明檀那日并未与梁世子有肌肤之亲,外人也不知晓落水的其实是明檀,他才算是稍稍歇了些火。 明亭远:“令国公府是失心疯了不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