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吧!” …… 与男人们饮酒作诗谈论古今天下不同,这富贵人家的妇孺聚在一起,则是赏红扑蝶做花糕,祭花神乞求来年女儿家的好运气。 “燕子姐姐,你来追我呀!” “小蹄子,居然敢戏弄我,看我不把这满树的红缨插满你的头上。” “杨二嫂子,再去取些泉水来,花糕硬着呢!” “石桥边桃花开得正浓,让姑娘们再去摘些,晚间老嫂子给你们熬桃花粥喝。” “哎呦,这是刚来的妹妹吧,过来搭把手。”这群妇人倒不认生,叫了倾城过去帮忙。 正午日头正浓,嬉戏玩耍的少女带着满面的薄汗席地而坐。热腾腾的花糕也由着妇人们一盘盘端上来。 如花女眷们围坐一圈,喝着桃花梅子茶,吃着花糕,说着东家长李家短的,倒也有趣儿的紧。 “我们这里边啊,都是些相熟的。今儿个来了一位妹妹,倒是脸生的很呐,莫不是随哪位官人自京城而来吧。”席间一位夫人盯了倾城好久,道出了心间疑惑。 鹅黄的尊贵云锦,略施粉黛的倾城之色,众人虽未明说,心中也好奇着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何身份。 “咦,我也没见过呢,你们快来看看谁认识这位妹妹?” 众人均摇头。 “我刚才看见过!”这声音是席间十二叁岁的少女发出的,“来的路上,这位姐姐是跟着一个非常英俊的哥哥携手而来。” 英俊的哥哥? 众人均在脑子里想着,席间哪一位能称得上青年才俊。 “大家看看这位妹妹穿的衣裳,可是宫装?”席间有些见识的夫人凑上前去,看着倾城衣衫的花样。 “可不是嘛!” “这就是宫装,难怪那么好看呢!” 眼生的女子,穿着众人都无法企及的宫装,更是勾起了她们的好奇心,怎奈倾城却难以启齿。 倾城无比尴尬,都怪那人给她穿了劳什子的宫装。这回倒好,她如坐针毡。 “姐妹们,刚刚我丫鬟说,她看见这位妹妹是跟着叶王爷一起来的。” “嗖——”这场合竟有短短的一秒停滞。 叶王爷纳了侧妃,难道是公主? 公主驾到,那她们还不提前得消息吗? 不是—— 那她是? 宴席上,一妇人觉得不对劲,小声叫来粗使的婆子。 “王婆子,你成天见儿的在外采买闲晃,看看可认得这位主儿?” 那婆子睁大眼一瞧,可不认得。 “这…奴婢认得!她就是妓楼子里的倾城啊!我那相好的上次专门指给我认的” “什么?”这夫人一听,惊得鬓钗叮当乱响。 战神镇南王妓院藏娇,放眼扬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更有那胆子大的,把这两人写成画本子呀画成春宫图的,全扬州坊市间卖的甚是火热。就是他们自家老爷的府邸里,也传着王爷和这位禁脔倾城那些闺阁私房话。 别说这些个正派的夫人遣人悄悄买来了,就是听那廊下的丫鬟们私咬耳朵根子都面红耳赤,引得下面春潮泛滥,深宅空虚恨不得去厨房里抄根黄瓜,以慰寂寞。 只是这些夫人们想也没想到,画本子里赤身裸面的小娘子,这回竟然直愣愣的坐在她们这些名门闺秀之中。 向来出身尊贵的大家正室。顶看不上这些操皮肉生意的娼妓。尤其是受了南朝森严的等级制、叁从四德的教化,更是视妓子如蛇蝎妖怪。 就算她是王爷的禁脔也不能够。 她倾城和她们这些正室坐在一起。简直是辱没了她们尊贵的身份。 “这年头真是娼妓都骑到咱们头上了?。”席间的妇人牙尖嘴利,登时看不上倾城,“我当她如姐妹,她却瞒着身份,回去到那妓寨里好跟她那群姐妹们炫耀,瞧瞧老娘也是能和全扬州数一数二的夫人们赏红喝茶的。” “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歹毒。”刚才还言笑晏晏的美妇,瞬间变了脸。 “姑娘,你是娼,我等是良家子,自古便不同路。姑娘还是请便吧。”这等赤裸裸的送客,简直就像在挖她的血一般。 倾城黯然,独自寻了一静谧之处,靠在早樱树下,看这流觞曲水,看这落英缤纷。 荣也好,辱也罢。 他赐予她的,她必受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