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捐的望远镜以后每一届本科生都会去用,他们会比别的学校的本科生更早接触大型仪器,这种受益是无穷的。这种事情我上本科的时候根本不敢想,那个时候我们要参观大型仪器,还要提前好几个月去金山天文台登记排队,去了也只能看一看,根本没有机会上手操作。还有厚学奖,会帮助很多学生。我觉得你爸爸是没有看到你做的这些,所以才会这样评价你。” 谢栗的眼睛在昏暗中也发着亮,像从蚌壳里摸出来的珍珠第一次被放在灯光下,琉璃一样的黑眼珠泛着水光:“其实那天我就觉得很生气,为什么你爸爸要在我面前这样说你。我本来想要安慰你,结果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就越想越生气。我知道我还不怎么成熟,但就算这样,我也还是想要你能够依靠我,可以给我一个哄你让你开心的机会。” 谈恪听得鼻头发酸。他伸手去揽谢栗的背,把头埋在谢栗的颈窝里,把自己靠在谢栗瘦削的肩膀上。 第49章银河系九 谢栗推开谈恪不满地嘟囔:“我的腿麻了。” 谈恪扶着他坐下去给他揉腿,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今天晚上在这住吧?” 谢栗伸手去摸谈恪的额头:“你是不是吃了药已经好了?” 谈恪立刻一脸虚弱:“说不准晚上还会发烧。”他挽着谢栗的手在唇边亲亲,又低声说,“再说,我好几天没见到你,特别想你。” 谢栗根本招架不住这一波刚柔并济,脸蛋顿时红得像外面客厅茶几上的荔枝。 晚上谢栗洗过澡,穿着睡衣爬上床。头发被吹风机吹得热烘烘的,像小动物的皮毛一样,蹭在谈恪手边:“你快点睡觉,别看电脑了。” 谈恪正在看文件,顺便抬手在谢栗的脑门上捋了一把,发丝又热又绒。他收起笔记本,关了灯躺下来。谢栗立刻凑上来,紧紧地偎在旁边,还伸手去勾他的脖子。 谈恪把手穿过谢栗的肩膀,把人搂进怀里。 谢栗的下巴垫在他的肩窝,声音小小地说:“你都不知道,这两天我用尽了洪荒之力,才管着自己不要去看手机。” 谈恪在黑暗里盯着这个还敢来卖惨的小混蛋,恨不得捏着下巴咬他一口。 明明是他自己玩屏蔽拉黑失联一条龙,让人担心得要命,他还敢来倒苦水。 谢栗还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多么遭人恨,只顾揽着谈恪的脖子倾诉衷肠:“我可想你了,可是我不敢找你,也不敢看手机。我怕我看了就心软。” 谈恪不动声色:“哦,那现在你不还是心软了吗?” 谢栗气鼓鼓,伸手去捏谈恪的脸:“还不是因为听说你生病了。电话里讲得多么严重,害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跟你吵架才让你生病的。” 谈恪沉默了半刻,说:“其实就是的。” 谢栗才不相信:“你不要骗我了。我都看出来了。” “是真的。”谈恪在被子下面抚上谢栗的腰,沿着他的背线一寸一寸地抚弄上去,“我一直都在想你,想你不理我的时候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是不是又偷偷跑去喝冰可乐吃辣米粉。我担心得不得了,觉睡不好饭也吃不下,只好去问沈之川。” 谢栗瞪大眼睛:“你去找老师了?老师说什么了?” 谈恪一副非常受伤的样子:“你知道沈之川有多不喜欢我,当然不肯告诉我你在哪。他还故意气我,说你去吃辣米粉了。” 他演戏演上瘾了,十分入戏,痛心疾首地说:“没想到不是他气我,是你真的去吃了。” 谢栗肚子里揣着冰可乐和辣米粉,十分心虚,搞得好像是他趁着两个人吵架的机会去狂欢似的。 “是师兄昨天叫的外卖,说要三份才送,本来…”谢栗解释着,忽然停了嘴,伸手去抓在自己身上作乱的谈恪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他伸手出来在谈恪的额头上碰一碰,也是滚烫。 体温表一拿出来,三十八度九。 谈恪本来只是为了卖惨,没想到最后被自己一语中的。 谢栗从被子里爬起来:“你躺着,我去给你倒水拿药。” 谈忻走的时候只留了退烧药。谢栗端着杯子过来,忧心地看着谈恪喝水吃药:“你下午不是打针了吗?怎么还会发烧?” 谈恪假装药片巨大很难吞的样子,举着杯子不露连,不敢讲出手背上的那个针眼,是谈忻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做的戏。 谈恪吃了药,谢栗才在旁边重新躺下,给他把被子盖好:“睡吧,快睡觉。” 谈恪也确实烧得不舒服,很快就睡过去了。 半夜他被叫醒,谢栗端着一杯水坐在床头,叫他喝水。 谈恪晕晕乎乎地坐起来,接过水喝完了才反应过来:“你怎么还没睡觉?”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