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位在外界呼风唤雨的福禄儿反手,结结实实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姚重华心里有些意外,然而表情却是一贯的温和平静。 “是吗?那带我去看看。” 福禄儿脸上的笑容一凝,然后有些为难地说着:“我怕脏了您的眼……” 然而姚重华却没有和他多言,而是径直地朝前走去。 越往里走,空气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就越是凝重。 一直走到了最里面,姚重华也终于看到了他想见到的人。 自从卿仪从前线回到帝星,到现在也有一周了。 他刚打了一场胜仗,虽然帝国整体还是败事,但是卿仪那场胜仗的确漂亮。 军部的表彰还没下来,这位小将军已经匆匆忙忙从前线赶回了家——他听说,他的父亲病重。 但是很显然,卿仪没能见到他的父亲。 他刚下了军舰,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密查组成员用锁链铐住,然后带到了这里。 也许在最初,密查组也的确用这样的方式审讯出了不少贪官污吏,但是当绝对的权利失去了制衡,那这把刀到底是行凶还是惩恶,就全掌握在了握刀人的手里。 姚重华站在牢房外,看向了里面的人。地上脏,他镶嵌着金线的靴子都染上了一点暗红色。 他十分悲天悯人地感叹了一句:“真惨。” 是很惨。 里面的人浑身是血,就连脸上也不例外,手和脚都被铐住。这不是普通的铁链,是专门用来关押修行者的锁链。戴上之后可以完全限制源力的流动,变的和普通人毫无区别。 卿仪一根根骨头从关节处开始被敲碎,露出的白骨黏着些皮肉。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处好肉。都说十指连心,他的每根手指上都没了指甲,钢针从最中央把十指穿了个透彻。 就连外人的声音都没能让他抬起头一秒。 他看上去就像是已经死掉了一样。 姚重华看向了一边的福禄儿。 “问出了些什么了?” 福禄儿用洁白的手帕擦了擦汗,“……他说什么也不知道。” 在姚重华的示意下,一边的神殿骑士们打开了铁栏。 姚重华走了进去,站在了卿仪的面前,语气疑惑,“你怎么会什么也不知道呢?” 一旁的神殿骑士端上了手术盘,姚重华带上了手套,然后抬起了卿仪的下巴,用酒精球替他擦起了脸。 姚重华的动作很轻柔,卿仪脸上的血污被慢慢擦去,最后只剩下了一道横贯鼻梁的疤。 “楚西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长的和林除夕一模一样?” “换句话说,楚西、林除夕,为什么会长的和那只小龙人幼崽一模一样呢?” 卿仪的瞳孔有些涣散,隔了好久才聚焦到了姚重华的脸上。 他的声音沙哑无比,吐出的却是重复了好多次的回答,“……不知道。” 于是,姚重华放下了脏兮兮的酒精球,拿起了另一样东西。 那是一条长长的钢棍,最顶端是却是尖的。 姚重华的食指和中指扒开了卿仪的眼皮,而现在,这条钢棍离卿仪的眼珠却越来越近。 “我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但是我更想你亲口告诉我,好孩子。” 那条钢棍离卿仪的眼球只差最后一点距离,近的似乎稍微颤动一下都要碰上了一样。卿仪却没忍住打起了抖。 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最辛苦的日子也不过是之前打了几个月仗。每个月还要跟自己父母哭唧唧几下,争取他爹早点改变主意让他从前线回来。 他爹是大将军,卿仪却不是很想当别人口里的小将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