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后亲信腰间抽出黑色手枪,枪口直指倪少翔大腿。 “倪少翔,你跪不跪!” 倪少翔错愕回望倪宽,没想到为了这点小事自己亲爸居然拿枪对着自己。他屈膝缓缓跪下,眼里全是阴鸷不忿。 屋子静得似行刑现场,只剩倪宽气急短促的呼吸声。此刻的他犹如一头盛怒老狮在领地徘徊,为儿子铺路让出权力却成了儿子拿来内讧残杀的屠刀。 蒋兴面无表情看着这对父子。这场戏到底要演成什么样,他拭目以待。 “你23岁毕业回港,我亲自带你在蒋二面前拜的关公,规矩定下来生意怎么分就是怎么分。新义是新义,外面的社团玩民主玩独裁跟新义毫无瓜葛!” 倪宽将枪丢在茶几上,哐当一声顺着大理石几面滑落在地,“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错了!” 倪少翔喉结滚动,双拳攥紧在腿侧。他一句话都不肯说,反正说出来的话也没人想听。 窒息沉默随茶温渐凉,倪少翔不愿服软的姿态让倪宽无法下台,“你这个衰仔!命不够硬,脾气倒是硬!你不认错是吧?好,好!”倪宽激动转向蒋兴,“阿兴,这次是我教子无方,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社团!这个儿子我不要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狠话放到这个份上,蒋兴便知这是倪宽在为自己儿子争取宽恕。难不成真的杀了倪家这个独苗么?按照社团规矩,哪只手拿了就拿哪只手来抵,剁了倪少翔的手与剁了倪宽的命根毫无区别。 “倪老——”蒋兴抬手示意让倪宽坐下,“6、70岁的人了,发这么大的火,你又一直高血压,万一气到中风怎么办?况且大过年的,喊打喊杀,图吉利吗?” 倪宽跌坐进沙发中间,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搭了几络在耳边,显得气急败坏又颓然无力,“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如果我知道这个衰仔敢做这样欺师灭祖的事,不用你说,早就打断他一条腿了!” 台阶快要从半山别墅铺到维港出海口,蒋兴心里嗤笑,倪宽为了自己儿子居然能演到这个份上。 “少翔还年轻,做事难免冲动。儿子嘛,总是想青出于蓝别让自己老爸看衰。”蒋兴站起身,双手扣着腰前外套钮扣,“论辈分你是我老表,客客气气也该尊称你一声大哥,你的面子我肯定要给。今天这顿饭就不吃了,什么时候少翔把货交出来,我们什么时候吃吧。” 货要交,线要切,赔罪酒席不能免。蒋兴点到为止,给倪宽留最后一点情分。 说完转身就走,廖胜从佣人手里接过蒋兴大衣。回头望了眼客厅那片狼藉,随后跟上蒋兴步伐离开。 倪宽长叹一口气,靠进冰凉椅背。他刚刚出了身汗,现在连喝茶的力气都没有,指尖微颤得难以控制。 倪少翔从始至终保持沉默,见蒋兴已经离开,单膝屈起准备站直。 “你给我跪好!” 茶几上凉透的薄瓷茶杯朝倪少翔头上掷去。力气之大砸得倪少翔额头立即红肿,满地碎瓷应声开花。 “你这个扑街仔!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倪宽伸手指着倪少翔,“你知不知道如果蒋二要你的手,你爸我只能亲自给你剁了!” “他敢剁我的手,我就把他女儿给剁了!” 倪少翔愤懑已经压抑不住。蒋兴算什么货色,拿了几张照片就敢来兴师问罪。 全程缄默的何靖听到这句话屏住呼吸,悄然盯紧倪少翔背影,露出罕见的阴暗神色。 “你不如把我剁了!”倪宽憋在胸口的无名火翻涌上头,又站了起身,“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