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躲在车身前排,把座位调后,半瘫在驾驶座上。 视线一直盯紧蒋宅门口,不敢懈怠。开着跑车来半山别墅监视黑社会大佬女儿,简直是狗仔队界的楷模。 夜晚8点,天已黑透。蒋宅内灯火通明,无人出入。 平头看了眼手表,在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何靖确认。拿起手提电话,突然看见蒋宅门口跑出几个人。 他俯下头,远远望见几个保镖冲到轿车旁打开车门。几秒之后,跌跌撞撞的蒋慈被扶进车内。 不好预感从心底涌现。他来不及电联何靖,蒋家的车便从旁掠过。平头调整座位,立即开车调头跟上。 他没有料到,居然是来医院。 蒋慈从车上下来,不顾一切跑进医院大门。平头不敢跟得太紧,隔着两叁米的距离避开走廊人来人往,追在蒋慈身后。 直到蒋慈进了病房。两个高大警察在门口露出半个肩膀,平头站在走廊尽头,不敢挨近。 他拉住从面前经过的护士,露出最风流俊俏的笑容。 “靓女,请问一下,那间房的病人是谁?” 护士抬头,望见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倏地脸红,“你问的是哪间?” 平头挑眉,“有两个警察那间。” 护士叹气,“我也不知道是谁,一个50来岁的男人吧。中了起码十几枪,警察送来之前就断气了。” 平头瞬间惊住,松开护士的手,连道谢都忘了。 他深呼吸几次,拨出何靖号码。 “靖哥——” “什么事?” 平头声音轻颤,“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你在讲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对蒋兴下手太重啊!” “叼——我就打了两枪在他腿上而已,死都死不了!” “我跟着阿嫂来了医院。”平头心惊,“蒋兴中了十几枪,人死了。” 那头沉默几秒,厉声交代。 “我现在立刻过去。” △△△ “蒋小姐,你爸中了16枪,主要分布在四肢,唯一致命的是头部那枪。”o记高级督察梁文超语气冷静,低头望着脸色惨白的蒋慈,“根据现场初步勘察,我们怀疑与跨国军火交易有关。” 蒋慈一言不发,泪流满面。 她直接越过梁文超,在冰冷病房缓慢向前,靠近病床。白得刺眼的长布,笼罩她最熟悉的人。相依为命十五年,从瘦削青年变得发福,唯一未改是那双飞扬的眼。 此刻却沉沉阖上,永远失去再看看自己心爱女儿的机会。 有些细微灰尘黏在他已慢慢衰老的脸颊,来不及擦拭干净,无声宣告生命终结。 翻江倒海的苦楚从心底漫过全身,痛得蒋慈眼眶发烫,从喉间哀嚎出声,撕心裂肺。 “你等爸回家,我回来喝你煲的汤。” “你是我女儿,我当然什么都要帮你计划好。” “你的臭脾气跟你妈一模一样!” “你又温书到这个钟点,连觉都不用睡的吗?” “这条鳜鱼太小了,怎么挑的?阿慈中意吃鱼,明日我亲自去买。” “你喜欢什么颜色?那爸爸就买这个紫色的气球好不好?” 回忆嗡嗡作响,蒋慈无法抵抗,跪倒在地。一旁医生不忍,急急把她扶起,却被蒋慈反手扯紧衣袖。 “医生,医生——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再救救我爸,他还可以抢救的,我求求你好不好?” 蒋慈不停摇头,泪如雨下。难以接受世间最痛噩耗,跪在地上攀紧眼前白色大褂。 “他不会死的,他不可以死……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他答应过我妈,答应过我,他绝对不会丢下我的……” “蒋小姐——”医生脸色为难,掰开蒋慈攥得发白的手指,“人死不能复生——” “不是的,医生,你可不可以再试试?他还可以抢救的……我求你,再救救他吧,再抢救一次吧,好不好……” 梁文超上前将医生扯开,“蒋小姐,你爸已经死了,我知道你很痛苦,但这就是事实。” 他示意医生先行离开,低头看着坐在地上哭得神经错乱的蒋慈。 看来蒋兴没把心狠手辣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