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蒋慈攥紧何靖外套,指甲摁得发白,“他杀了我爸……” 梦魇一样的话语是喋喋不休的魔咒。蒋兴临死受尽折磨,强忍剧痛与背叛,还要承受唯一念想的诛灭。 他是含恨而终。 蒋慈丧失所有冷静,只想廖胜从世上消失。 “我知道,所以他该死,你没做错。”何靖拭去蒋慈眼泪,“你不要怕,我会处理好这里,你不用担心。” “他不是人,他把我们的事告诉了我爸,我爸甚至连解释都没来得及听我讲……” 是她错了,她应该一早向蒋兴坦白。哪怕他再叁阻挠盛怒当前,也不应该一直逃避。是她的怯懦毁了自己,毁了蒋兴,甚至毁了何靖。 “为什么我会这么蠢,这么没用!” 何靖捧住她的脸,“阿慈,你没错。是廖胜一直要杀你爸,一切都是他的阴谋。无论你有没有坦白,他照样会想尽办法得逞,不会让你爸好过。” “是我对不起我爸,对不起何武,对不起你……” 蒋慈哭得停不下来。 几个月来扭曲误解与背叛错觉,变成无穷无尽的愧疚。 “不是你的错——”何靖眼眶发红,不断轻抚她的后背,“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 谁让我爱你至深,情愿被你捅到心脏破裂,也不舍得恼你半分。 断舍离了几千次又如何,口硬心软,喝醉夜里叨叨念念,仍是蒋慈二字。 全都怪我。 “阿香亲眼见我拿枪指着廖胜……”蒋慈在抽泣中倚紧何靖,小声开口,“她会不会报警?” “她不会。”何靖语气笃定,“阿香是我安排过来照顾你的。” 蒋慈一怔,“你……” 话未出口,屋外突然传来刺耳警笛。 两人霎时从伤感中惊得紧绷。 “她报警了?”蒋慈脸色煞白,只见何靖率先反应过来,起身冲到门边将书房大门关上。 “没可能。” 何靖见惯反骨仔,只信死人与把柄。阿香儿子在他手里,怎敢轻易背叛。他来回踱了两步,望见书桌上的手提电话。 伸手拿起,何靖脸色变得惊惧。 “他一直在通话。”何靖挂断电话,紧张得指尖都在发颤,“是他报的警。” 蒋慈双腿发软,强撑精神从地上站起,焦急推着何靖肩膀,“阿靖,你快点走!” “我走?我怎么可能撇下你!” 何靖反握蒋慈手臂,望着她惊得毫无血色的脸。他要立刻想一个办法,警察脚步已经纷踏至楼下,廖胜尸体来不及掩藏了。 “不是,你听我讲,你真的要走。”蒋慈慌乱组织语言,“不是他报警,是阿彭去报警的,他在书房打电话被我听到了。廖胜趁我不注意偷了你的账本,他计划叫阿彭交给警察!” 何靖脑内嗡嗡作响,难以置信蒋慈说的每一个字,瞬间连声音都发不出口。 蒋慈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零落,伸手去推何靖,拔高音量,“你快点走啊!” 何靖竭尽全力,忍下内心惊涛骇浪,“你看过我的账本,你知道上面是什么。如果他真的把账本给了警察,他们会把这里包围。” 罪犯滔天的黑社会大佬,必然严阵以待,至少出动半个警务部队才叫胸有成竹,手到擒来。 绝望在四肢百骸蔓延。 蒋慈似被人抽走全身力气,颓然坐倒,单手撑在地上。 警察终于上了二楼,频频劝告屋内的人弃械投降。 每一声都砸在蒋慈心脏,震得她惊慌失措,无力反抗。她呆望何靖沉重迈步,越过自己,捡起屋内那把手枪。 “阿靖……”蒋慈抬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