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给他喂了一颗。 他张嘴去咬,唇瓣碰触伴侣的手指,仿佛亲吻。 哈迪斯收手,指尖残留着温热濡湿。 纳西索斯又说要花。 他想要一束红玫瑰,冲淡房间里冷寂的空气。 哈迪斯如他所愿,又用神力幻化了一束玫瑰花。 玫瑰花开得娇艳,仿佛永远不会有衰败的那天。 纳西索斯靠在床头,被那束玫瑰一晃,他的眼前乍然一亮,欣然去抱。 小心。 嘶。 哈迪斯声音未落,纳西索斯的手指便被刺扎伤了,一滴血从他的指腹晕开,淡淡的红。 没有一丝迟疑,哈迪斯捉住他的手,两人靠得极近,呼吸间都是玫瑰花的馨香。 手指被含住,纳西索斯下意识挣了挣,没挣开。 哈迪斯用唾液给他止住了血。 明明是神明,却用人类的方式。 有些奇怪,奇怪的温情。 在明珠的光晕下,纳西索斯凑近看哈迪斯,黑发的男神垂着眼睑,灯光照在他的眼睫毛上,投下一片暗色的阴影。纳西索斯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去碰,换来哈迪斯一个抬眉。 看不到了。 那小扇子似的阴影。 哈迪斯吐出他的手指,声音低沉:玫瑰有刺,你要小心。 爱情不也一样有刺? 但是,他想要采撷。 纳西索斯事后回想起来,总觉得那一刻,他应该是被那小扇子似的睫毛扇没了理智。他抓住哈迪斯怀里的玫瑰花,掷到了床头,然后伸手抱住了他的伴侣。 玫瑰花瓣摔得到处乱飞,哈迪斯完全不顾上。 他回应纳西索斯的拥抱,听他说:我不怕刺。 哈迪斯,他喃喃,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我不怕刺,只要能拥有我的玫瑰。 他说话时,有淡淡的酒香溢散。 哈迪斯知道,他喝醉了,在说醉话。 说是醉话,哈迪斯又能听懂他的意思。 他又何尝怕刺? 只是,有人偷走了玫瑰的芬芳。 那朵玫瑰不再完整。 哈迪斯低低叹息,被纳西索斯用一串湿吻吻断。吻落在他的鬓边,耳廓,然后是脸颊。他的胸膛被纳西索斯用手抵住,那吻来到了他的下巴,然后是脖颈,吮住了他的喉结。 唔。 最敏感的地方被咬住,被牙齿轻轻磨蹭,哈迪斯难以自抑,喉头溢出一声闷哼。 爱情在他的心里激荡,然后,消失 哈迪斯握紧拳头,仿佛要握住流失的爱意。 不可以。 不能让纳西索斯难过。 然而,他抓不住。 在哈迪斯的心即将坠入谷底的时候,他被纳西索斯一把推开。他坐在床沿的位置,好险压住了床褥,才没有摔到地上。他望向纳西索斯,只见纳西索斯胸口起伏,嘴唇绯红,眼里染着欲|色,又藏着悲伤。 他打了个哈气。 醉意朦胧。 好困。 他不敢与哈迪斯眼神对视,怕看到哈迪斯的眼里藏着一个表情难过的自己,更怕他的难过会惹得哈迪斯也变难过。他掀开被子,把自己裹进柔软的被子里,掩掉尖尖的下巴,还有小半张脸。 他把自己藏了起来,然后含糊说:晚安,哈迪斯。 他睡了。 是装睡。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他们谁也骗不了谁。 但是哈迪斯没有拆穿,他调整姿势,在床头坐好,注视着纳西索斯,把声音放柔:好,你睡,我守着你。 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一直守着纳西索斯,直到纳西索斯的呼吸变得平稳。 他真的睡着了。 睡着的纳西索斯真好看,哈迪斯不是第一次欣赏他的睡颜。 他因为醉酒而泛红的脸颊好像漂浮着两朵红云,像冬天小孩的脸上冻出来的酡红,透着几分可爱。呼吸间,嘴唇轻轻翕动,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无端让哈迪斯想起人间的红石榴,熟到绽开的时候,也能看到果肉的点点风光。 他的纳西索斯就该是这样无忧的模样。 然而,他现在只有入睡的时候,会有这样无忧的睡颜 哈迪斯按住自己的额角,生出几分苦恼。 他没有留在寝殿,而是出了门,去了办公厅。思绪纷杂,他需要处理一些公务,让自己静一静心。 所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务,都被米诺斯写成文字,放在了桌案的右手边。哈迪斯翻看了几本,批阅了几句,又忍不住出神。 换做以前的冥王,会锁住眉头,深觉感情没有一点用处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