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 酥酥仿佛听见了重渊的声音。 可是不是的,他从来不会叫她的名字。只会喊她,小狐儿。 幻听吗。酥酥彻底昏睡过去之前,忍不住想,原来,她也是想让重渊喊一次她的名字的。 小狐儿的名字,叫酥酥啊。 酥酥仿佛睡在芦竹里,她像是在赤极殿的离人河畔,柔软的新芦晒得暖洋洋,她浑身的毛都是蓬松柔软的,晒着太阳,听着风声,在河边的芦竹里翻着身。 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带着阳光的味道。 酥酥甚至感觉有人抱着她,那个怀抱,像极了重渊。 他会在离人河畔找到睡熟的她,抱起她一路回到殿中。会抱着她在主殿上和人议事,也会抱着她在东殿的小榻上共眠。 有时候还会让她…… “别睡了,酥酥,睁开眼。” 咦,是重渊的声音。酥酥闭着眼没有睁眼,她觉着重渊是假的。 重渊不会喊她酥酥的。 这是做梦吧。 酥酥一动不动。 她被轻轻晃了晃。 “不能睡了,酥酥,你要醒过来。” 醒过来吗? 是哦,在梦里会叫她酥酥的重渊,这的确是梦。 她应该是在……在哪里? 空旷的祭祀台,被封印在结界里的重渊,还有一层一层爬上她身体的冰霜。 她在……渡境内,黎生岛上。 酥酥缓缓睁开了眼。 眼前,是重渊熟悉的眉眼。他脸色不好,苍白地,眉心紧紧皱着。 他坐在石榻上,怀中紧紧抱着她。 酥酥眨了眨眼。是重渊。 和梦中的温暖不同,重渊的身体很冰。扶着她的手冷冰冰地,比那寒霜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怀抱更是如此,酥酥依靠着的胸口,心跳很缓慢,像是被什么所禁锢。 她手有些软,轻轻地,推在重渊的肩膀上。 她想爬起来。 可并未想到只是这么轻轻的一下,重渊身子晃了晃。 酥酥错愕地瞪大了眼。 重渊,重渊怎么会被这么轻轻的一推,重心不稳了呢? 她不敢动了。而重渊看出了她的抗拒,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 酥酥沉默着离开,在石榻的一角,发现了小狼崽。 小狼崽虚弱地躺在石榻上,呼吸也比之前要微弱地多。 酥酥提着心,抱起小狼崽轻声唤着他:“小狼?” 重渊眼睛一眨不眨静静看着她,看着她担忧地抱起小狼崽,看着她从头到尾,对他熟视无睹。 都是他,明明都是他。 在他和小狼崽同时出现的时候,酥酥只会在意小狼崽吗? 重渊捂着胸口,被冰锥刺伤的心脏仿佛失去了原有的活力,每一下都跳地缓慢,就算如此,他还是感觉到心头的刺痛。 酥酥抱着小狼喊了几声,见小狼崽虚弱,但是并未有性命之忧,才松了口气。 而后抱着小狼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 重渊坐在石榻上,一双幽深的眸静静看着她。 忽然地,酥酥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她移开视线,盯着地上寒冰曾经侵袭过的痕迹。 说起来,她被冰封住,为什么这会儿身体感知不到任何的寒冷?甚至是如沐春风,很舒适。 酥酥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她想知道重渊怎么了。掉入渡境之后怎么被封印在祭祀台上。 可是要和他说话吗?酥酥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话。 她甚至是不想和他说话的。 酥酥抱着小狼崽沉默地躲在石榻的边缘,垂着眸,不言不语。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