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芸听之,会心羞着笑了笑,说道:“不过是书上看到的,哪里比得上周嬷嬷。” “周嬷嬷,把我妆匣子里的那套头面,拿给二姑娘。”杨氏缓声说道。 听之,周嬷嬷面上的神情,变得复杂了些,那套头面,不是夫人打算拿给三姑娘的吗?二姑娘不过就是一庶女,哪里用的上那么贵重的头面。 看到了她面上的异色,成芸眸中滑过晦暗,可对着杨氏,不论是客气也好,还是真不想受用也罢,都要推辞一番。 可在她刚要开口辞谢时,便听杨氏开口说道:“小姑娘容色娇俏,再拿好看的物件点缀,那可真是花中好颜色,惹人偏疼。” “母亲贴给你的私物,好好收着就是,可不许推却。”杨氏看着眼前的人,柔声说道。 二人说了好些话,成芸看出杨氏心神不济,不敢再打扰下去,便主动出言告退。 杨氏撑着头,让周嬷嬷去取那套头面,再把她好生送出正院。 周嬷嬷伴在成芸身侧走着时,没忍住开口说道:“二姑娘可知道今日府上请了个戏班子,说是要给世子院中的那位,唱戏逗趣。” 成芸一早来了杨氏的院中,沿途便听说了此事,但她不知道周嬷嬷提及这件事的意思,顺着她的话说到:“有所耳闻。” “自从那个女子进了府,成国公府再也不见往日的安宁,夫人之前见了那女子一回,就身子不适了许久。今日,那女子要听戏,不去戏楼听,反而要把人请到了府上,弄得府里乱的很,奴婢适才在外耽搁了许久,也是因为那些人。” “好在夫人有二姑娘您陪着,没有什么大碍,不然奴婢可是担待不起。” “我看世子院中的那个女子,就是与夫人天生反冲,这才会时不时冲撞夫人,惹得夫人身子一直不见好。”周嬷嬷还记得世子的斥责,她不敢在夫人面前说这些话,可在二姑娘面上,就毫无顾虑,一吐为快。 闻言,成芸不失礼数地笑了笑,倒也没继续搭话。 周嬷嬷见她静默着不说话,讪讪地停住了嘴,正好已把人给送出了正院,也就此止步了。 …… “一见了美貌娉婷,不由的我便动情”秋胡衣锦还乡归来之际,于桑园之中,见到一采桑女,言语挑逗。 梅英起初“躬着身子,插着双手,赔笑言语”可一听秋胡冒犯调戏,大惊失色,面上极为恐惧,随之后退几丈,避之不及。 可秋胡又怎么会肯放过这般貌美的女子,出言想借其功名,用其强权,成其好事。 梅英抵死不从,竭尽全力,保全自身。 戏刚刚唱到这里,坐在阿瑜身侧的嬿婉,怒气上头,愤愤不平地骂道:“这男子简直就是混账,垂涎女子的美貌,想用权势,逼其顺从,可恶,实在是可恶。” 阿瑜也是头一次听这新戏,虽觉得新奇,可到底没有嬿婉这般看入了迷。这一出《鲁大夫秋胡戏妻》可是在京都戏楼中被百姓叫好的戏,阿瑜刚一听其名,便随口点了这出戏。 在听到秋胡调戏梅英时,觉得合上了这个戏名,等到戏中的二人,一个强迫,一个不从,便知这戏的走向可是荒唐得很,她似是能猜到戏的后半部分了,正是因为她猜到了,她觉得这戏变得讽刺了起来。 果不其然,这一出戏,唱到中途,梅英从秋胡手中逃出,回到家中,却见到了不久前调戏了她的那个男子,在她想算账之时,婆婆在一侧连忙阻止,与她道之,他是她那被征兵的夫君,梅英听之,满脸的不可置信,而后悲绝难泣。 这出戏,到了最后,以梅英索问休书而终。 梁上似是余音未尽,座下的几人恍若未闻,各有各的思虑。 阿瑜最先回过神来,撇头看了看身侧的两人,见嬿婉怔楞着,不免失笑,她把视线转向成芸,出言说道:“二姑娘,觉得这出戏如何?” 成芸瞧着她的神色,见她好像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回道:“家中的老母等到了衣锦回乡的儿子,独守空房的妻子等到了建功立业的夫君,本该是团团圆圆之景,可偏偏被男子的贪色之行,毁于一旦。” “戏是一处好戏,可这事却有些可笑。”成芸的确是喜欢听戏,今儿个,听到一出好戏,平日里寡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