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顾听霜也就心安理得地默认了这份信任。因为最近晴王府受到了仙帝关注的原因,有史以来所有的奏本都要整理出来,汇报成册。 其中有不少是宁时亭以前写给顾斐音的,有时候还会有顾斐音给宁时亭的批复。 翻到最近几个月的,倒是都很正常。宁时亭是再普通不过的臣子口吻,顾斐音有时回,有时不回复,不过回复也是口吻冷淡的“知道了”之类的语句。 越往前翻,就越来越不对味儿。今年以前的奏本,只要是宁时亭报给顾斐音的,就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多出一些没用的句子。 什么“臣愿赴汤蹈火”、“臣定不负殿下所望”、“望殿下爱惜身体,安好”等等,字字句句都是掩藏的含蓄心思。 顾听霜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打盹儿的宁时亭,鲛人的睡颜柔美安详。 他觉得自己的牙齿有点泛酸。 再往后翻,又冷不丁翻出了一封顾斐音给宁时亭的信,顾听霜看到后先是一愣,而后想都没想,直接把这封信甩开了。 那是一封情信,顾斐音夹在某本给宁时亭回书的奏折中的,上边寥寥几句,全是带着一些旖旎意味的调笑。 是……艳诗。 “还愁不是新人料,腰肢九系如何抱?” “如何抱,柔入无骨将又惊靠。” “桃花深径一通津。” 纸张四散,偏巧有一封落下后打在了宁时亭头顶。 他本来睡眠很深,小狼也跟着一起打盹儿,可是小狼这个时候被惊动了,抬起头想要咬住其中一张,一动一扭,又把宁时亭吵醒了。 顾听霜看见宁时亭动了,眼疾手快伸手将那几页纸张捞了回来,赶在宁时亭睁眼之前塞进了袖子中。 宁时亭睁开眼,眼尾红红的带着朦胧水光:“?” 顾听霜感觉有点难以直视他的眼睛:“没,没什么,你睡你的。” 宁时亭不疑有他,本来就困,听他这么说后又接着睡了。 眼睛闭上,睫毛长长。 顾听霜复又挪回视线看他。 鲛人身体柔软,他感受过了。这两日和宁时亭同床共枕,第一天他扣着宁时亭的腰睡的,感想就是鲛人的确很软,软得他偶尔会忍不住想要试着掐一掐,看看能不能掐到骨头。 宁时亭又这样瘦,腰也很细,这是没得说的。 他父亲,会这样拥抱宁时亭吗? 至于后面那句“桃花深径一通津”,顾听霜看不懂,理所当然地想作了宁时亭的嘴唇。 他又去看。 宁时亭微微歪着头靠在座椅上,小狼被惊醒后换了个姿势趴在他胸口,毛茸茸的脑袋拱在宁时亭的下巴上。 宁时亭的嘴唇很润,也或许是鲛人的原因,水润柔软,淡红的颜色。 这颜色说起来倒是没桃花那样粉嫩,但是如果比成桃花,倒也不是不可以,看起来也十分温暖甘甜。 他父亲,会这样吻宁时亭吗? 顾听霜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他发现自己想象不出来他父亲和宁时亭的场景。 见过一面之后,顾斐音到底长什么样,他也忘记了,只记得他和他父亲长得很像。 他的想象中,替代他父亲出现的,反而是另一个人影。 是他在宁时亭梦中曾经看到的,长大后的自己。有着深不可测的双眸和高挺健壮的身躯,虽然他现在也不差,但是那个愿望又出现了:他想快点长大。 顾听霜只觉得浑身难受,这种止不住的思绪让他心烦意乱,甚至一瞬间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他觉得自己不敢再看宁时亭了,干脆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驱动轮椅走出了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