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说:“那便算了。” “看我的也知道,如果没有我,他会有好前程好命数的。” * 焚流留他在山上住一晚。 “虽然你来路奇怪,我也解释不了你和师尊的关系,但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你是客人,我至少应该留你一晚。”焚流说,“想住多久都可以,还有师尊留下的那些古籍与功法书,如果你有需要,也都可以拿走。我资质不佳,香道不能大成,半桶水的水平也不愿收徒败坏师门名誉,有个人来传承也是好事。” 宁时亭将自己身上剩下的所有返魂香,全部送给了她。 焚流起初不肯要,宁时亭轻轻说:“我欠师门的。师父曾说要我将四大神香复原于世,如今做出来了,他不在了,师姐有心就收下吧,这是我唯一能尽的孝道了。” 宁时亭记忆中自己的卧房是个小仓库,焚流说:“这里小,也偏,都不方便。” 宁时亭笑着说:“没关系,我以前……我记忆中,是该住在这的。” 山门清幽,宁时亭身体不舒服,也惫懒起来,一住就是好几天,闲下来的时候帮焚流打扫、打水,随后就是去步苍穹的书库里慢慢整理、登记他的遗作。 没人知道他来了这里,晴王的青鸟或许也无法找到他。 住到第五日时,外边大雪,水井结了冰。 宁时亭清晨起身去山下温暖一点的地方打水,却在山门附近听见了不同寻常的喧闹声,仿佛有人在强闯阵法,飞沙走石。 清晨是烟青色的,朦胧雪光中,宁时亭放下水桶往外走去,隔着乱石虬结的阵法,他隐约看见阵法中央困着一个人,那人或许已经困了一夜,身上沾满了雪,几乎看不清人形。在他身边,有一团白绒绒的东西在遮挡、保护他。 看见他的一刹那,宁时亭顿住了脚步。 顾听霜仿佛有所感应似的,突然抬头望这边看过来,眼底泛着收不回来的金色,仓皇而热烈。 他定定地说:“宁时亭。” “你五天没下来,我以为你死了。” 这话并不是赌气或者玩笑,而是沙哑带着委屈和担忧的声音。 宁时亭仰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关闭了阵法,就见顾听霜飞快地驱动着轮椅往他这边奔来。 “你不要过来了。”宁时亭说。 顾听霜恍若未闻,他的手、腿都被飞石与碎冰割出了血痕,俊朗锋利的少年人,脸上也多了几分沉淀的疲惫,他越来越快,在视野里越来越近,宁时亭站在那里看着他,直到觉得自己渐渐站不住了,回头想要走,却听见身后人仓皇地说:“别走!” 顾听霜伸手来抓他,却因为隔得太远而碰不到他,抓握的指尖扑空,整个人都往外摔了下去。顾听霜摔在了雪里,依然咬着牙执拗的去拉他:“宁时亭!” 听见顾听霜摔了下来,宁时亭跟着跪了下来,膝行过去,声音哽咽得不能自已:“殿下……” 顾听霜把他按进怀里,看见宁时亭双眼通红,他在哭,他却笑了起来,仿佛什么珍宝失而复得。 第123章 宁时亭跪在那里,整个人浑身发抖,肩膀以细的幅度上下起伏,他喉头哽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灵均王府到冬洲,留了请辞书,闲下来四处走,前前后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仿佛用时间和距离就能铸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只要不见,也就不想。 他以为离开王府的那一刹那,也即是与他他这多出来的几年宁静时光告别。 可是见了,这道防线就溃散崩裂,如尘土飞散。 顾听霜在阵法里困了五天。他有灵修,可是驱动不了这山门谷口的飞沙走石,因为步苍穹本人就是仙界第一个灵修至顶的高人,即便身已故去,灵识却依然残留在这山门的每一个块石头、每一片飞雪中,与顾听霜的灵识相抗衡着。 如果没有小狼保护,顾听霜恐怕就会化作阵法之下那些其他一样的尸骨。 他身上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痕,暗红的血流出又凝结,在衣衫上留下暗红的冰晶。白狼神一族刀枪不入,小狼一身银白的毛发却依然被这里的阵法染成了粉红色,看起来憔悴而狼狈。 小狼看起来也成熟冷静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