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据的书虫清流,跟那些朝中根基深厚的世家也没什么交集。 这样的环境,相对单纯些。 落云对于韩临风为弟弟的设想周到很是感激。弟弟如今领了俸禄,总算可以自立,她这个如母长姐,也能松缓一口气了。 韩临风虽然不是苏归雁的兄长,却比亲兄长还要体贴周到。 不过听到苏落云说谢谢,韩临风却不甚满意:“为何跟我这般见外。再说了,我还担心归雁恨我阻他前程呢,他若能明白我的这番安排,我便欣慰了。” 落云坐在他的书桌边,正挽着衣袖子给他研墨,听他这么说,便笑道:“他虽然年纪小,又不是不知道好歹!他这么小的年岁若入了要害官场,岂不是要被虎狼吃得肉渣都不剩?而且那翰林院里有许多他仰慕已久的大儒,他欢喜还来不及呢!” 虽然操心小舅子的前程,但韩临风自己却秉承着上工如上坟一般的态度,正大光明地请了病假。毕竟在被洪水困了几天几夜,娇养如世子自然得精心调养一番才可回工部。 这段时间来,他都带着落云在京郊静养,吃着老崔的大锅菜倒是补了身体空虚。 今日闲来无事,他提出要给落云画一幅画像。 这次去彦县,他跟她分开这么长时间,经常无以慰藉。以后再有公干,若是能画一幅小像在身边,便能一解相思。 落云起初不愿,可拗不过他,只能在书房的雕花高背椅子上,手持团扇摆了个规矩姿势,任着他画。 韩临风嫌弃看得不仔细,干脆挪了个桌子挨着她画。 落云虽然看不见,可总觉得他离得自己似乎太近,也不知道是自己脸上的哪个痦子看不清,非要这么挨着画。 待他的长指突然轻轻抚摸上自己的脸颊,落云无奈道:“不是说画像吗?摸脸作甚?” 韩临风将她的嘴角挑了挑:“脸上都没有笑,是要我画个大苦瓜带在身边?” 落云噗嗤一笑:“你挨得这么近,怪不自在的,要如何笑得出?” 韩临风看着小苦瓜笑开了,却忍不住俯身亲吻上了她的樱唇。 落云坐在椅子上来不及躲,只能任着他亲吻。她也不清楚,自己跟这男人如今为何会亲密如斯。 起初她只是敬着他,知道了他另一张隐藏的面目时,便加了畏惧。如今他与她成婚已经两月有余,朝夕相处中,又添了说不出的诡异亲昵。 虽则他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可是自从彦县历劫归来后,两个人先前的冷战也自动消融,变得似乎更加亲密。 最起码两个人现在睡觉时,是盖一张被子的。 苏落云觉得自己先前将韩临风想得太好了,什么谦谦君子柳下惠?这世上断没有不吃荤腥的猫儿! 入寒的夜里,两个人依偎着取暖虽然很好,可是他总要做出些亲昵之举,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现在这样,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清白的姑娘身了,该吃的,他几乎没落下,还有些吃不饱的样子。 不过嫁给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虽则他俩的婚姻来得突然,但是世间的夫妻大部分都是难得糊涂,落云觉得不必想得太远了,唯有珍惜眼前的一切,一步一个脚印继续往前过日子就好。 好不容易画好了像,侍女端了伤药纱布,给世子的左胳膊换药。 落云便问香草,看看世子的画像画得如何。 香草偏头看,小声道:“画得甚好,不过画的却是姑娘在隔壁院子里抱猫儿的样子,压根不是您方才摆的姿势啊?” 画像里的姑娘雪颈粉腮,梳的还是姑娘家的发誓,她正低头抚摸怀里的雪白狮猫,被花团映衬,恬静极了。 该说不说,这个世子居然有这般画功,可不是一两日能练成的。 这倒是大姑娘未出嫁前的日常,不过世子能画出这个,怎么看都是没少隔墙偷窥啊? 苏落云听了默不作声,听了香草的赞不绝口,却忍不住地脸红。 他那时是不是老在偷窥她?不然怎么不用摆样子,就能画得那般惟妙惟肖? 韩临风只是左胳膊受了伤,能绘画,却不能吃饭,每日吃饭的时候,还得由着落云来喂。 落云看不见,用汤匙舀了之后,还得世子自己递嘴过来寻,一顿饭吃起来甚是花时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