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子久了,身边却少了能说话的人。 惠城的官夫人虽多,但都是阿谀奉承的俗人,渔阳公主连跟她们打花牌的兴致都没有。 昨天因为儿子的成礼,赵栋倒是忙里抽空,陪了公主半宿。 虽然是中年夫妻,可是这小别也胜新婚,一时夫妻团聚的枕席边,公主再也忍不住,说出了那日探营的委屈。 赵栋压根不知自己酒后失言,可听公主说起,又是隐约有些印象。 一时间,赵栋也是觉得有些对不住渔阳,可又没法像年轻人那般软语哄弄妻子,于是只揉头穴皱眉道:“酒蒙子的话如放屁,你居然也往心里去!以后我不多饮了,你也忘了那些话。” 渔阳公主在驸马爷这,向来是得些阳光雨露就能灿烂。他既然死不承认酒醉之言乃是心里话,公主也好受多了。 这夫妻既然和好,公主现在看着受了波及的苏落云,其实也就不那么气了。 若是方才落云再低声下气赔一赔不是,苦求她搬回梁州王府,公主说不定也就顺坡下驴同意了。 没想到死丫头只顾着给小姑子说情,却半点没有请自己回去的意思! 公主如今消了气,有心跟昔日小友重拾一点友谊,奈何没有台阶,只能立在高台之上,无奈四望。 这心里不由得闷气——还奸商呢!这点子眼色都没有! 再说没眼色的苏奸商,刚从公主的厅堂门里走出来,转过屋角,正好看见那对小夫妻手拉着手一路走来。 韩瑶似乎没有睡好,脂粉也没盖住黑眼圈,蔫巴巴的样子。 而赵归北则是一脸毫不掩饰的喜气,一边走一边帮韩瑶扶好松动的发钗。 韩瑶还小声说:“一会母亲若是看我不顺眼,你可得帮我……” 赵归北赶紧道:“你这么乖巧,母亲为何会不喜欢你?有我在,莫怕!” 苏落云笑着看两个新人,扬声说:“快去吧,公主正等着你们二人奉茶呢!” 韩瑶冲着嫂子不好意思地一笑,便跟着赵归北入了厅堂奉茶去了。 赵栋因为公务太忙,昨天半夜与公主歇宿了半宿,天不亮就走了,只嘱咐公主代他喝了儿媳妇的新茶, 就像公主对落云所言,她虽然对这亲事有一百个不满意,可是看儿子着实欢喜,她也不忍心泼冷水。 公主在王府里住了那么长时间,知道韩瑶没有她嫂子那么多的鬼心眼,老老实实的孩子倒也好相处。 若是她为难了韩瑶,儿子夹在中间也为难。他如今就在前线跟着他父亲出生入死,渔阳公主也不想让儿子分心,再出个好歹意外。 于是这奉茶的环节倒也顺顺利利,公主还很给新妇面子,让自己的嬷嬷给韩瑶选了几样自己陪嫁时的头面,赏赐给她。 看着儿子成婚,渔阳公主也忍不住感叹岁月催人老。那时还在襁褓里睡得拳头紧握的奶娃子,一转眼的功夫也娶妻准备生子了…… 从此以后,只怕儿子也要顾着自己的小院子,不会再分出太多时间给她这个母亲了。 想到这,渔阳公主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落寞。 不过她也知道,这大约是因为离开了京城的缘故。惠城梁州的地界就这么大,能谈到一处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而能像女奸商那样对她胃口的人,只此一家便再无其他分号了。 但愿这边关的战事早点结束吧,她回了京城,到处都是闺蜜挚友,便也不必再想跟女奸商这段不顺畅的情谊了。 想到这,她眼望窗外,北地的夏花开得都格外的迟,稀疏地挂在枝头。此时京城的夏花应该已经繁衍成锦,也不知父王和母后的身体怎样…… 再说那钦差一路又风尘仆仆地回去,详实禀明了自己这一段命运多舛的差事过程。 当讲到驿站被铁弗人劫持的时候,陛下也是震怒地一拍桌子,然后忍不住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直到太监奉茶,陛下喝了两口才算压制了怒火。 大魏心存议和之心,可是铁弗蛮人却如此无礼!其心可诛! 待听到韩瑶居然好巧不巧赶在钦差到达之前,嫁给了赵栋之子时,陛下不由得挑了挑花白的眉毛。 关于这赵归北妻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