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桂坐在廉价买来,又花了大力气推平的“凶宅”地基上,热得扇扇子。 自从铺好砂子,他连萧府都不回了,直接搭了一个窝棚,免得有人破坏了辛辛苦苦平好的马场。 他在马队这么久,搞个像模像样的马场一点都不难。 天公作美的是,这几天也很是晴朗。 万事俱备,就等贵人上门了。 他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不过两天功夫,期待的时刻便降临了。 一匹乌云踏雪的黑马,载着马上年过四旬依旧身姿矫健的女骑手。长公主即使戴着帷帽,那股凌人的气势依旧无法掩盖。 “喂,此处可是你家的?” 杜桂猛然弹起来,大声道: “正是。” 长公主环绕一圈,道: “好马场!” 这铿锵有力的三个字对苛刻的长公主简直已经算是称赞人的最高境界了。 杜桂骄傲的说: “当然!我们马队的马,都是我一手调教的。它们喜欢在什么样的地上跑。我照样能推出来。” 长公主很喜欢这青年人看似粗糙质朴,却无畏无惧的气势。 那份不卑不亢,倒有些像从前还是她马夫时候的沈渊。 “好!” 随着这声清脆有力的赞赏,响起一声清脆的鞭子,长公主的爱驹已奔出数丈之远。饶是杜桂也见过不少好马,此刻眼睛仍然跟钉住似的,目不转睛。 “只怕是塞外来的吧。” 他口中念念道。 “天山下才有这样神骏的天马。听说好多天马都供给了北晋的皇帝,如今竟能在京城看到,太罕有了。” 长公主带来的女官们已经习惯了被拉下,不过还是头次看到对长公主的身份和美人婢女视而不见,眼里只有马的人,觉得实在有趣,忍不住相互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在她们的说笑声中,杜桂只痴痴的看着马儿消失的方向。 半个时辰后,这叫他念念不忘的天马才又载着长公主回转。 长公主胸口微微起伏,略有些喘息,感叹自己果然是老了。心中却实在是畅快淋漓到了极点。 多少年了,她还从未有一次像今日般纵马奔驰,还是在京城之中! “这马场,多少钱可售?” 长公主对杜桂简明扼要的问道。 杜桂一点都不惊讶,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 他恭恭敬敬道: “两万五千两。” 长公主的女官们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一片空地,两万五千两! 这价格,都可以买最好地段一座上等的铺子了! 但杜桂老实憨厚的脸上半点起伏也没有。 长公主撩起帽子边飘着的薄纱,露出保养得当,高贵傲慢却依旧美丽惊人的面庞。 “你知道你在对谁开价吗?” 杜桂迷惘的摇摇头。 他并不认识长公主。就算知道隔壁是长公主府,但他没见过长公主,就不能确定眼前这个美貌贵气的妇人是长公主。 “谁教你开这样的高价?” 他老老实实的说: “我家小姐。” 他这么坦诚,大大出乎长公主的意料。 “你家小姐又是什么人?为何教你在此候我?” 杜桂嘟哝说: “我家小姐只是要卖个马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