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锦“呵呵”干笑两声。 “何必如此疑神疑鬼?好歹我们现在也是合作关系。但……用得着这么粗暴吗?我这兄弟,毕竟有爵位……朝廷很难不追查啊。” 对方生得十分粗犷,看起来似乎久经风霜。此刻大步迈前瞪着欧阳锦,连做过军人的欧阳锦在他面前都显得瘦小起来。 出口的话语却十分冷静,与他外表并不匹配。 “火灾之中,遭到波及,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还没有抓住那匠人,没时间磨磨蹭蹭。再说,这件事也由不得你。你只要装作不知道,不清楚,没看见,一切都万事大吉。” 欧阳锦默念着不知道,不清楚,没看见,又缩回船里。 船还未完全离开,估摸着欧阳锦在船上仍旧能清楚看见自己的行为,那三人将昏迷的张崖丢到岸边,双腿朝岸,而头则没入水中。 若是不知情的路人看到,定会以为张崖喝醉后睡倒在岸边,不幸溺水身亡。 就像过去在这边河边发生过无数次的事故那样。 估摸着张崖难逃一劫,三人对视一眼,没入阴暗的巷子中。 脚步声,说话声,喧哗声,船桨划水的声音,都渐渐远去。 张崖静静的头朝下,半个身子没入水中。 然而几乎在三人消失的瞬间,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路边屋檐下翻身跃出,几个起落便下到张崖身边,一把揪出他的头离开水面,随即用与身体不匹配的极为粗暴的手法折压着张崖的前胸后背。 张崖咳咳着,从口中倒出好几口水来。 那娇小的身影正是阿玄。 阿玄摸了摸张崖的鼻息,见他进的气还不如出的气多,心中焦急,又怕有人路过,赶忙背着他迅速离开。 阿玄背着张崖,倒没有走出很远,而是就近上了另外一条船。 “小姐,张公爷快要不好了。我已经控出他胸口的水,但恐怕时间太长……” “无妨。” 萧盈掰开他的口鼻,确认了没有水,又问了阿玄发现张崖时的情形。 “万幸,那帮人应该不是专门的杀手。把张公子口鼻朝下扔到岸边,看似危险,但这个时间为了预备清晨运粮,会提前开闸,哪怕只是一点点,也降低了水位。何况张公爷脚上头下,也避免了吸进太多的水。” 那三人固然心狠手辣,但杀人的技术却反没有那样熟练。所谓术业有专攻。 阿玄惊叫起来: “按小姐的分析,如此说来,凶手是些外地人?” 外地人才会不清楚开闸放水的事。 萧盈点点头。 “显然如此。” 阿玄心情复杂的朝船舱里看了一眼。里面简陋的床铺上,踏着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正是那个张崖本以为在客栈火灾中葬身的匠人。 匠人看起来更惨烈一些。脸上,身上,到处都熏得漆黑。多处皮肤都残留着伤痕,有些仅仅是擦破皮肤,有些则血肉模糊,右脚关节更是肿得老高。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拯救张崖的性命。 萧盈从针袋中抽出银针,命令阿玄让张崖平躺,随后看准穴位就刺了下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