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王永珠就留了心眼,对这位易师爷就格外关注了几分。 先前没太在意,如今留心了看,这位易师爷听说已经是年过半百了,可看着却还算年轻。 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位风流俊俏的文士。 就是如今,也是一身深蓝色的直掇锦袍,上面绣着几竿青竹,腰间悬挂着玉佩和荷包。 颌下留着三分胡须,说起话来也是不急不缓的。 此刻正在跟张婆子说种猪的事情。 张婆子的经验没错,每年春节正月过后,才是大家抓小猪仔回家的高峰期。 不过,这山猪本就长得慢,一般养一年半,两年才出栏。 因此大家也都会算好时间,给山猪配种。 易师爷打着县衙的旗号,满云中县搜罗,也不过才定了五十来头小猪仔,如今还没断奶,最早都还要等上半个月。 剩下的估摸着要等到年后了。 张婆子虽然有几分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这才显得金贵嘛,也就罢了。 又问可有合适的庄子或者荒山? 易师爷虽然才到云中县没多久,倒是如数家珍,将这县城郊外,那些无主的荒山一一都说与张婆子听。 张婆子倒是听得入神了。 王永珠见两人说得正起劲,倒是显得她和一旁的顾子楷无事了。 对视了一眼,她冲着顾子楷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了门口,既能听到里面说话,也能看到里面的动静。 这才低声道:“表兄,这位易师爷是什么来头?” 顾子楷一愣,也压低了声音:“这是父亲昔年的一位同窗,我都要称世叔的,怎么了?” 王永珠扭头看了看屋里,张婆子没有发觉,只当易师爷跟简怀风一样,有啥就问啥。 倒是那易师爷,那态度就有几分玩味了,对着张婆子的态度,不像是对着东家的姑母,而好像是看一位旧人一般。 顾子楷顺着王永珠的眼神也看过去,半日后,好像看明白了点什么,惊愕的回头看向王永珠。 王永珠又往院子里走了几步,示意顾子楷跟了过去。 这才问:“易师爷家里是什么情况?” 顾子楷心中惊涛骇浪一般,不过面上还稳得住,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回答。 原来这位易师爷当初跟顾长卿在同一座书院里读书,这位易师爷也是个十分有才华的人,当初很多人都看好他,觉得春闱肯定会榜上有名。 没曾想,春闱前的除夕,易师爷家却走水,易师爷虽然命大逃了出来,可他的手臂却被倒下来的房梁砸中,伤了经脉,从此无法提笔写字了。 这要走科举一途,不能带残疾,尤其是不能写字,自然就不能参加春闱了,当时书院的同窗和师长们都替他扼腕不已。 他也消沉了几年,后来才慢慢振作起来,遍地寻了名医,勉强那右手能提笔了,只是不能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科举之路算是彻底断绝了,好在他还有个举人的名头,家里也颇有些资产,日子倒也过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