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拧眉:“那是你的嫁妆,若因我亏了,我自然要补给你。” “不是……”楚沁深呼吸,定住神,“我是想说,家里现下本就不宽裕。公爹给的那些东西虽是能卖不少钱,可咱们若大张旗鼓地一口气全卖了,他不免会知道,倒平白又惹出不快。这时候若亏了钱,对咱们是有些麻烦的。” “哦。”裴砚了然地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对吧?”楚沁一脸认真,正想让她跟他说说具体的安排,却见他恳切道:“放心,夫君我就是去卖身,也得把你养得好好的,你只管好好安胎。” 楚沁:“……”她一脸无语地看着裴砚。 “……”裴砚一脸坦荡地看着她。 两人对视好几息,楚沁伸手用汤勺扒拉了一下汤碗,把另一个鸡腿捞出来盛给他:“好好吃饭。” “怎么?”裴砚眯眼,贱兮兮地凑近她,“心疼我了?” 楚沁抬手推开他的脸,一张清秀的小脸绷得无比严肃:“我夫君都打算卖身去了,我可不得好好给他补补么?” . 这个下午,宅院里一直忙得很。东院那边,安姨娘虽已挪出去了、也都收拾好了,但楚沁的父母搬进来自不免又添了许多东西,清秋亲自带着人帮着收拾,还是一直忙到了傍晚。 楚沁的父亲楚赟直到天黑才回来,他如今是在户部当差,官职不高,只正五品,但事情却很多,回来时已忙得筋疲力竭。 但进了家门,楚赟还是歇都没歇就先去看了楚沁。楚沁现下两个多月的身孕,离显怀还早呢,楚赟端详着她的小腹,却已是一副外祖父看孙儿的慈爱模样:“真好,啧,真好。” 他显而易见的激动,激动得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念来念去都只有这句“真好”。 然后,他就把裴砚喊到东院说话去了。 这一说就说了很久,楚沁知道在爹娘眼里她这是头一胎,他们担心是难免的,便也不打算硬等,觉得困了就先上了床。 然而次日起床时,她却发现枕边没人,不仅没人,而且被褥都是没动过的样子。 她喊来清秋问话,清秋说裴砚昨晚没回来。她又问清秋他这会儿起床没有,清秋瞧了瞧西洋座钟,说:“公子今日要去东宫当差了,这个时辰该是起了。” 楚沁揉着眼睛自顾看了看怀表,也觉得他该是起了。便一边自己起身梳洗,一边吩咐清泉去问他要不要一起用早膳。 在清泉回来的时候,裴砚就一起回来了。但他走进房门就停住脚,远远地跟楚沁说:“我先进宫了,你歇着。身上酒气重,怕熏到你,不一起用膳了。” 楚沁正对镜梳妆,闻言从镜中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回过头:“喝了多少?” “不知道啊……”裴砚神色困顿,“岳父大人太高兴了。” 楚沁不由面露怜悯:“要不再告一天假?”她记得太子说过,若他没忙完,多歇两天也不妨事。 但裴砚摇头:“太傅讲课极快,再歇就要听不懂了。” 楚沁听完不好再劝,只得让清秋沏了盏浓茶,让裴砚将一整壶都灌下去,好歹提一提神,也遮一遮酒气。 裴砚很实在地一饮而尽,直到走进东宫舌根子都还是苦的,但身上的酒味倒也真淡了,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反倒是霍栖,面对面一说话就是一口酒气。 裴砚本就喝多了,这会儿虽靠着浓茶得以提神,但闻到旁人身上的酒气还是头晕。他不禁皱眉避了避,问霍栖:“没少喝酒是不是?” “嗨。”霍栖惯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样,摆了摆手,“张宗奇喜得麟儿,非喊我去喝,实在却之不恭嘛。” 裴砚好生回忆了一下才记起张宗奇是谁:“那个翰林?你帮他买了官服的那个?” “是啊。”霍栖道。 裴砚不觉笑了声。他没想到两个人至今还有交情,暗叹霍栖真是爱交朋友。 . 正院,楚沁见裴砚走了,又觉自己用膳没趣,索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