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看着那根簪子, 便道:“那些轻浮又俗气的宝石,哪里好看, 不过是随处都能买到的廉价货而已。圣女的首饰,难道还少吗?” 乌蒙云乐道:“我已经见过他们两次了,加上这次,是第三次。” 侍女没有听明白:“什么两次?” “每一次的容貌都不一样,但背影是一样的,又或者说,虽然连背影也做了伪装,耸肩佝偻着,但还是他们。”乌蒙云乐若有所思,“原来都是他们。” 侍女们面面相觑,都不懂这段话的意思。此时院外又传来脚步声,有声音道:“姐姐们,已经将人带来了。” “带进来吧。”侍女娇声下令。 众人扶着乌蒙云乐坐在椅子上,她依旧身穿白衣,看起来像一团洁白神圣的云。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了,旋即走进来一个男人,一个和成千上万白福教信徒差不多的男人,眼底是呼之欲出的狂热和惶恐,“扑通”一声,跪在了圣女的眼前。 四周是昏暗的,光也被挡在了屋外。 …… 柳弦安道:“看,我就说大家都要躲着王爷。” 梁戍大感委屈,我又没有招惹他们,难道过年还不能逛个街吗? 柳弦安笑着牵住他的袖口:“走吧,东西也买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府衙。” 梁戍听而不闻,继续大步流星地到处乱走,不回去,我才刚出门。 柳弦安先是小跑跟了一阵,后来就跟不上了,主要是懒得跟,好累啊。梁戍走了两步,听到身后没动静,转身一看,人居然已经跑去了铺子里排队买点心,顿时又气又笑,折返拽住他雪白的发带:“岂有此理!” 在民间传闻里,倘若骁王殿下来一句“岂有此理”,那差不多现场的所有人就都要掉脑袋,比较可怕,但此时的氛围又不像。柳弦安明显早有准备,被拽得往后退了两步也不慌,反而在笑,梁戍及时扶住他的后腰,免得人摔下台阶:“小心些。” “吃不吃?”柳弦安将手里的油纸包递过来,“江米条。” 梁戍道:“又甜又腻,硬得能撬石头。” 柳弦安却还是强塞给他一根,梁戍皱眉咬在嘴里,看得周围百姓又想笑又不敢笑,直到王爷与神医一道走远了,方才有胆大的年轻人说了一句:“王爷似乎也不像传闻中的那般不近人情啊。” 众人纷纷称是,那何止不凶残,简直平易近人,而且柳二公子也不似故事里的那么懒,你们看他,还能自己走路的嘛,逛这么久的街,真厉害。 正夸着,大琰第一懒蛋却已经不想再走了,站在台阶上左顾右盼,梁戍问:“你又打算在这里睡?” 柳弦安答,那也不是不行。 梁戍转身背对着他:“上来。” 柳二公子心安理得地往上一趴,趴得周围百姓都一片震惊,但睡仙是不会管别人震惊不震惊的,抄起江米条就去了梦里,又请泡在温泉池子里的另一位骁王殿下也吃了一回。 睡醒之后将这件事告诉当事人,梁戍牙疼道:“怎么哪里的我都逃不脱这玩意?” 柳弦安站在桌边给自己倒茶,哪里至于“逃”,三千世界里的王爷不用我劝,就吃了许多。 梁戍单手搂住心上人的腰,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命令道,下回你将我也梦进去,我来教育一下,别一副没吃过好东西的丢人样子。 高林及时在门口顿住脚步,看吧,我就说,上蹿下跳。 但再蹿再跳,该干的正事也还是得干,他主要是来汇报官府的榜文已经拟好,明日一早就会张贴出去。 榜文的内容,是对此番白头顶的爆炸原委做出更详尽的解释,其中也提到了宋长生,提到了他原本美满的家庭,是如何在白福教的引诱下,一步步走向惨剧。西南的地方官府对于写这种故事,都手熟得很,洋洋洒洒就是好大一篇文,还很煽情。 煽得全城百姓在看完榜文后,都在议论这同一件事,加之有骁王府的刻意引导,很快宋长生就成为了大家心中舍身炸邪教的第一忠义猛士。大家纷纷往官府里送去腊鱼鸡蛋鲜花糕点,堆得院子里几乎都装不下了,常小秋不得不绕着这些东西走,又问:“外头为何如此吵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