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桌大姐还挺委屈,转向我寻找认同:“老板,你弟脾气不太好噻。” 我忍着笑:“他就那样,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收银台传来重重一声,貌似是计算器拍桌。 大姐眉毛都不动一下,继续抬手指指后厨:“里面的娃娃好。” 我憋笑憋得快内伤了,这要让花花听见自己被叫成娃娃,估计能直接拿着菜刀奔出来。 擦桌大姐叫邹盈姣,四川人,她和她表妹邹盈秀便是我们新招来的服务员了。面试那会儿俩人一进门就被我相中了,长得漂亮,人也精神,性格泼辣爽快,典型的川妹子。开始我还以为她们俩是亲姐妹,后一打听,原来是表亲,都是盈字辈,不过年龄还是差了挺多的。邹盈姣比我小两岁,可因为气势逼人,我们都尊称她邹姐。邹盈秀才二十出头,所以我们都叫她阿秀。 有了服务员,周铖基本就不过来了,全是医院照顾他姐——前阵子她姐子宫里查出个瘤子,良性的,手术很成功,但毕竟是亲人,这时候还是要在身边陪着呢。小疯子倒是在收银这里稳坐钓鱼台,我则是瞎晃,招呼招呼客人,去街坊邻里的小店联络联络感情,忙的时候则去后厨帮花花。 上午通常很冷清,所以把卫生打扫完,邹姐就坐那儿跟我话家常。 “老板,你乐啥子哟?” 呃,我乐了么?摸摸脸,没感觉呢。 “可能现在生活太好了,”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解释,“不自觉就想乐呵。” 女人歪头想了想,问:“老板,你以前吃过好多苦?” “也……不算啦。”我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反正就是没现在好嘛。” 邹盈姣点点头,不再纠缠这个,飞速换上微妙的笑:“那老板你中意哪样的女人?我跟你讲,我好多小姐妹哦……” 接下来的话叽里咕噜我也没细听,好容易挨到对方说完,我才连忙表明立场:“邹姐,我这马上四张的人了,可不敢耽误你那些小姐妹。” 女人不以为然:“我原来那个男人是个烂赌鬼,离婚之后马上又找了个,比我还年轻哦,他那个样子的都有人要,你还怕找不到噻?” 我算是招架不住了:“你男人至少没蹲过大狱吧?” 邹盈姣面露疑惑,摆明没懂。 我扶额,豁出去了:“监狱,我进过监狱啦。” 女人眨眨眼:“几年?” “判六年,实际在里面呆了五年。” “啥子罪名?” “……你一定要对真相这么执着吗?” 女人哈哈笑,带着一股子爽朗,接着大力拍我肩膀,还一连好几下:“老板,我不哄你哦,我一个姐妹的男人进去八年,结果嘞,出来以后还不如从前。俗话讲地好,浪子回头金不换,老板,你比金子还值钱噻!” 一番话说得我这个舒坦,给对方涨工资的心都有。 正想继续唠嗑,阿秀脆生生的“请问几位?”传进耳朵,我抬头去看,只见六七个穿着背心短裤的大老爷们儿鱼贯而入。店面本来就小,登时显得有些拥挤。 “八个人,你把两张桌子给我拼一起,”领头的是个光头,肩膀上纹了个看不出什么玩意儿的图案,态度不算嚣张,但肯定不善,“你们这都有什么吃的啊,菜单儿呢?” 邹姐见阿秀有点儿打怵,连忙起身过去帮着招呼,又是拼桌又是寒暄的。 我和小疯子对视一眼,说是直觉也好,蹲过大狱的经验也罢,当你见多了某一种人时,对于同类气场的家伙总会很敏感。 不过话说回来,摆开八仙桌,来的都是客。只要吃饭给钱,也无所谓。 前面留给川妹子,我去后厨找花花。 “嘿,别玩手机啦,来客人了。” 花花见我进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