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脏剧烈一震,升起无力的恐慌之感,忙展臂将清嘉拢入怀中,去探她呼吸。 好在呼吸虽然轻缓,却还在的。 宋星然贴在她身前,听见她清浅的呼吸,才稍稍安心,随即回想徐州城中发生的一切,似乎毫无头绪,会是投毒么? 他们一日形影不离,清嘉从未未稍离他视线,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卖花的姑娘、茶摊的老丈、李府门前的婆婆……所见之人在他眼前翻飞而过,却又被他全盘否定——他想不出理由。 越是未知,便喷涌出越发深重的恐惧。 他双手发颤,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清嘉的面颊,贴在她耳畔一声声唤:“清嘉……清嘉?” 希望得到零星回应。 但清嘉毫无反应,纤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投下一圈脆弱的阴影。 宋星然抱紧了她。 但怀中女子仍毫无知觉地躺在他怀中,周身绵软,肌肤一片沁凉。 她迟迟不醒,宋星然心惊,却无能为力,只能唤船夫将船只驶得再快些。 好在本来大船便近在咫尺,不久宋星然便抱着清嘉返回大船,因要在水上耗费二月有余,医者药品皆是齐备的。 宋谅将随船的大夫揪了过来,那大夫见宋星然脸色黑沉似阎王,吓得手脚发软,哆哆嗦嗦地跪在船板上。 宋星然仍抱着清嘉,冷然扫他一眼,不耐道:“快来看。” 大夫吓得站不起来,只在地上爬了几步,跪在床边,哆哆嗦嗦地抓起清嘉垂在空中的手,皱眉沉思,半晌说不出话。 宋星然拧着眉,桃花目冷冷地钉在大夫身上:“夫人究竟如何了?” 谁也没听出来,他的嗓音轻颤,分明恐惧。 大夫眉头紧皱,紧张得呼吸都屏住,生怕自己多余的动作惹了宋星然不快,他抓着清嘉的手腕仔细切了许久脉,又掀开她眼皮仔细翻查,反复确认后,才松了口气,微笑道:“恭喜大人。” 宋星然还怔着,听见那大夫道:“夫人有喜了,约莫一个月,那小船颠簸,夫人害喜,故而晕了过去,好生静养便是。” 宋星然脑袋胀胀的,听见大夫的话也仿佛泡在水中,飘飘散散毫不真切,他挥了挥手,将房中众人屏退。 他被吓得不轻,如今一颗心才缓缓跳动起来。 宋星然吐出口浊气,将清嘉垂落的发丝捋至耳后,露出一张柔媚秀气的瓜子脸,他看不够似的,一双眼都要黏在她身上,低声唤她:“清嘉。” 宋星然很难描述自己的心绪。 他是乍惊乍喜,都忘了如何反应才好,前一刻是铺天盖地的潮水,汹涌厚重,几乎要窒息,如今又有后知后觉的欢喜,透过厚重的水面,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给他重新注入了活气。 清嘉怀孕了,是他们盼了许久的孩子。 一个月,那便是在凉州时,或许都怀上了。 清嘉怀着身孕,始终奔波劳碌,她那样瘦弱的身板,实在辛劳,偏自己这一路,却从来抑制不住情绪一般,因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每每与她吵闹。 如此想着,宋星然心中更难受,只将清嘉抱得更紧,贴在她冰凉的额头上印了一吻,歉疚道:“对不起。” 他抱着清嘉,一会笑,一会道歉,但足足一炷香过去,清嘉却始终没有苏醒的痕迹。 宋星然又不安起来。 心中责骂气大夫来。 这庸医,只说要静养,竟连汤药都没有一副,清嘉这般娇孱,不好生进补怎能行? 宋星然匆忙推开门,想要将人抓回来。 但他才踏出房门,便撞见在外踱步的听雪。 听雪见了他,怯懦一缩,迟疑问道:“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