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热意堵在眼眶。 他牵住清嘉的小手,良久,才道:“将她捆起来,痛杀二十杖,发买出去。” 清嘉一觉,睡到清晨天光蒙蒙亮,身体稍一挪动,才发现手被人紧紧攥着,宋星然趴在床边,仍在睡着。 她回想起昨夜血腥四溅的模样,仍心有余悸。 到底是怀了孕,脆弱了,一点血腥都见不得,从前……也不是没动过将人喉咙割破的念头。 她神游这会子,宋星然已察觉,身躯微微一晃,惊醒过来,桃花眼中布着血丝,眼下阴翳分明,十分憔悴——大约一夜没睡。 见了她,先是眨了眨眼,愕然又欢喜地抱住她,双臂只紧了一瞬,又突然松开,眼神在她身上逡巡,不确定道:“嘉嘉,你还好么?可有何处是疼的?哪里不舒服么?” 清嘉晨起,脑袋有些昏涨,又回忆起昨夜血腥,腹中酸水翻腾——都很轻微,不是什么要紧的,却被宋星然这紧张得过了分的势头滋养出十分的骄纵来,她眨了眨眼,口气委屈地往他怀里倒:“我头晕,还想吐。” 大抵是恃宠生娇罢。 宋星然眸光一震,慌乱地将她抱住,扬声:“宋谅——快明大夫来瞧瞧。”又低声喋喋:“昨夜你晕着,那安神药便没有灌下多少……” 清嘉伸手将他嘴巴捂着:“不许说了,吵得我头疼。” 宋星然才闷声而止。 她心知自己无事,不劳人家老大夫再跑一趟,忙制止宋谅:“我没事!不用叫人来。” 宋星然却不肯了,啧声道:“你听话。” 清嘉瞪了他一眼,轻轻“哎”了声,信口胡诌:“都怪你昨日摔门出去,吓得我一直心慌,饭都没吃下几口,坐立不安地等你到半夜,才听说你回来。” 虽然是胡编的心路历程,但清嘉也觉得十分沉浸,竟真的生出万分的委屈来,哽咽着,落下眼泪来。 宋星然手忙脚乱地去擦,清嘉一掌将他大手拍下,吸着鼻子控诉:“谁料等了半日,观潮才回来与我说——公爷今夜要歇在书房。” “我一颗心拔凉拔凉,又怕极了你怨我不懂事,巴巴地端着甜汤去找你,却……” 她往后越说越伤心,竟是泣不成声了。 清嘉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情绪,真是说来就来。 宋星然更是大为震撼,蹙着眉心肝宝贝地哄她,不住认错:“都怨我——怨我。” 清嘉想起来秋后算账,揪着他的衣裳逼问:“你交代罢——那丫头怎么回事?红袖添香,国公爷好生雅致。” 宋星然失笑,替她擦干净眼泪,才点了点她泛红的鼻尖,无奈道:“你是要将我冤死?红袖添香?你没见我险些一脚将她踹死了么?” 谁知道你? 她只看见后果,却没见到前因,男人都是翻脸若翻书的主儿,前头柔情蜜意,后面提刀砍你,也非不可能。 但宋星然都如此解释了,清嘉也索性调转风口,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杏眼中还包着泪花,不仅毫无杀伤力,反而显得娇憨可爱,宋星然大掌松松握着她纤长的后颈,倾身在她眼角泪痣啄了一口。 清嘉没好气地将推开,愤愤不平:“不许过来,我还没与你算完帐呢。” 宋星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道:“我当真错得离谱,罪大恶极。” 糊弄人呢? 清嘉抱臂,认真道:“爬床的侍女,我不与你计较,可你那一表三千里的表妹,非提着食盒要来见你,若非我叫听雪截在门边,你们……” 和风院的书房有两条道可通往,一条通往内院,一条衔接外房。 清嘉昨日走内道,老远瞧见何盈玉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