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然忙了整日,嗅着她身上气息都觉得放松,听她诉这些闲话也觉得乐趣横生,阖着眼,懒洋洋道:“不想去,便不去罢。” 他想了想,才说:“不过,这场赏春宴,又有些特别。” 清嘉问:“什么?” 宋星然口气都带着松快笑意:“李炎的未婚妻,也是会露面的。” 清嘉惊呼了声,惊讶道:“是哪家姑娘,这么倒——” 霉。 她眼神一闪,顿时觉得,这场宴席趣味横生起来,或许值得一去。 李炎名声素来很差,脾气古怪,身体又差,年纪和宋星然一般,也是个老光棍了。 清嘉是通过宋星然才知道,李炎心思深藏,对皇位虎视眈眈。 在一般人眼中,李炎母亲身份低微,他又不得皇宠,只在冯家倒台后,才领了个闲散官职,几乎没有前途可言,所以寻常勋贵人家,都不愿将女儿下嫁。 却不知皇帝如今要委屈谁了。 宋星然见她兴奋,眼神都闪着打探的光,俯身亲了亲她眼下泪痣,才说:“是剑南道,莫家军的女儿,莫雪笙。” 啧啧,还是个将门之女。 本着对莫雪笙的好奇,清嘉按下种种顾虑,接了太后的帖子,与容城郡主一道进了宫。 赏花宴设在畅春园,如今正是百花齐放的胜景,粉粉紫紫的花树,泼天撒墨一般,满园皆是朦胧的清香。 春日宴,寻常是赏花吟诗,谈论文艺,但太后顾虑到今日宴会主角乃是莫雪笙,她不比寻常贵女,大约不精通文墨,只懂得舞刀弄剑,此次便简化了许多流程,只在花下宴饮,飞花落入哪位杯中,哪位便罚酒,像清嘉这般不便饮酒的,以“花”为题,或吟诗、或作画,反正认罚便好,务必求个宾主尽欢。 畅春园内,有一汪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清嘉来时,太后尚未至,但教坊司的乐伎们已在远处水阁上遥遥奏乐,乐声飘飘荡荡的,裹挟着落花与香风传来。 容城郡主座位在她旁侧,才落下片刻,便见她老人家眼睛转了一周,悄声与清嘉道:“莫将军还未到呢。” 清嘉心里好笑,连郡主娘娘都在翘首盼着这位女将军,怕是今日的夫人们,都是来看李炎的热闹。 过了一阵,有声音尖细的宦官高唱:太后娘娘、贤妃娘娘驾到。 在座诸位命妇已到齐,纷纷起身行礼,但陪在太后身侧的是何盈玉,并不见莫雪笙踪迹。 太后如上次所见一般,仍旧挂着慈和笑意,她老人家在上首落座,摆了摆手:“都坐下吧,不必多礼。” 她一声开席令下,如水的宫人们便纷纷将餐食捧上,她解释:“还差了一人,诸位等了许久,先吃罢。” 莫雪笙是不来了吗? 诸位夫人都是好奇的,还是安乐伯夫人快言快语:“娘娘,妾身斗胆问一句,莫家的丫头,是不来了么?” “她呀?人已在宫中了,只是被皇帝召去御书房问话了,我眼瞧着时日不早了,索性咱们边吃边等,也不碍事。” 也是。 莫雪笙非寻常女子,她虽无官职在身,但在剑南道带兵七八年,俨然已是一方主将,直至莫雪萧成年,才渐渐将兵权下放,皇帝召她,大约有许多军机要问,这都是后宫妇人不好插手过问的。 太后答完问题,又特地点了清嘉的名:“按着贤妃的餐食,与国公夫人换一份。” 她笑呵呵的:“如今贤妃怀了孕,餐食之上自然要分外小心,皆是太医令把过关的,你大胆吃好了,不怕冲撞的。” 清嘉谢过太后恩典,才仔细打量起赵贤妃来。 年前,皇孙周岁宴,这位贤妃娘娘诊出了怀孕,掐指一算,如今大约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但她似乎格外显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