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好像也自负自大,阴诡别扭——是莫雪笙给他的评价。 他听了之后,本来生气的,与她甩了脸后,独自静思了一夜,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也没错。 她淡漠又张扬,似雪域上的高照的骄阳,炽热的光常常照耀到他不为人知、潮湿、阴冷的地方,灼得他不适,却又......莫名心生向往。 莫雪笙是有抱负的女子,他也很愿意同她携手,完成她的愿望与向往。 宋星然回眸望向李炎,觉得好友眼底透着一层火光——竟是从不见过的温煦,是刚点了烛火的原因么? “你们两个肉麻兮兮地是要做什么?” 谢云嵩疑惑的声音打断了二人之间或忧郁或迷离的氛围,他风尘仆仆地赶来,衣角都翻乱了。 三人落座,才说起了今日皇帝新近决定的大事——立储。 宋星然说出自己的想法:“十五日后的中秋夜宴,老皇帝原来不欲操办,阿炎这几日撺掇着,请他大大地热闹一场,将王子尘召入宫中献艺,届时便闹一场认亲的戏码。” “只认亲?” “那与陆相公的事情呢?都不提么?” 宋星然也在斟酌,是该直接扯破,还是只划一道口子,那些包裹其中的秘密往事,叫皇帝一点点去查。 若是从前那心细多疑的皇帝,必然是见一点端倪便撒网去查。 李炎摇摇头,表示不认同:“老头子,近来仿佛被人下了药,精神头很差,我怕事情闹不大,他都感知不到,王子尘认亲,只怕他还喜气洋洋地赠王子尘个便宜国舅的名号。” 谢云嵩也表示认同:“致命一击,莫浪费了兵器。” 三人正密谋着如何排兵布阵,突然门边传来急切的敲门声:“爷!有急事要禀!” 是宋谅。 宋星然一声“进”才砸下来,宋谅已迫不及待破门而入,他拿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到宋星然跟前:“方才有个小厮塞了张字条过来。” 纸条上书:宋夫人有难,醉蓬莱,寒玉厅。 宋星然攥着纸条,眉头皱紧:“可有追寻到是何人?” 清嘉今日改是去听戏了,那瓦子就在醉蓬莱附近,他今夜打算迟归家,至今不曾得到府上来信,说清嘉抵家。 所以宋星然几乎是瞬间便信了这个说法。 他冒不起险。 宋谅摇头:“那小厮只说是门外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塞了几钱银子使他传信,我再派人去外头搜寻,连个影子都没了。” 宋星然来不及思索,便落下一句“失陪”,急匆匆地往醉蓬莱赶去,才出长亭楼大门,迎面便碰上了天青雪青,说是 “那雅座周围蒙着白纱,朦朦胧胧是能瞧见人影的。” “我两在外看守,里头只有听雪同夫人,但戏都散场了,里头确实是夫人的声音,说自己再呆一阵。” “但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天都黑了一阵了,雅座上也燃起了灯火,我们便觉得不对劲,叫人也听不到回应,甫一进门,才发现里头是两个假人!” “我们发动人手去寻,也找不着了。” 宋星然心底咯噔一下,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先去找人,迟些再罚你们。” —— 清嘉艰难地睁开眼,浑身似有火烧,一阵莫名的炽火自五内涌起,烧得她大脑都发昏,腿脚也似灌了铅一般沉重。 这是个陌生的环境,一间房,陈设布置都不曾见过,但墙上挂的画是次品,身上盖的被子也只是寻常棉布,显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好地儿。 “听雪呢?” 清嘉一出声,便被自己娇滴滴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这是被人下药了。 方才,她是在雅座上听戏,一切都是好好的,吃了一盏茶,吃了几品果子,在天色昏黄,好戏几近结束时,她便觉得困倦。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