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事,有事情你尽管吩咐,我照办就是了。” 邹天说;“好、爽快,兄弟,是这样,我有个朋友,不仗义,借了我一笔钱,说好年前还给我,可是,到现在也没换,我又不便于出面去追讨,就只好麻烦兄弟,帮我讨债。” 孙三听说眼前被称作大哥的人见面就让自己替他去讨债,他刚想问,这个人是谁,在那里住,他一共欠了你多少钱? 可是,还没等他张口问这些,他就感觉头顶上凉丝丝的,紧接着他就看见细雨像天上挂着的银线似的,落了下来,没有风,这在春天是很少见到的。这时候,邹天撑开了雨伞,两个人站到了一处,就听邹天又说;“兄弟,我让你去讨债,不是让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而是让你给我送一封信,你到了哪儿,什么也别说,把信递给他,让他当着你的面拆开信,那个人完信以后,你在朝他要回信,这就算完了。” 孙三问;“这哪像讨债的,不就是送个信儿吗,你放心吧,大哥,你把信交给我,肯定差不了。” 这功夫就见邹天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到孙三手中,说道;“兄弟,他要是给你回信了,你就到晚上七点的时候,在大同公园里的露天音乐堂的东门等我,我七点准到。” 已经接过信的孙三又问;“大哥,我把信送到哪儿,交给谁?” 邹天说;“铁北,路路通大旅社,你进去后找孙掌柜的,把信交给他,然后站在那儿等回信。” 这时候,天上的雨丝,从刚开始的细如蛛丝,像条细线似地朝下落,变成了一滴一滴地大雨点子,平常不喧嚣不欢闹的小河的河面上,泛起了一个个的气泡,雨点子掉落到水面上发出的唰唰声和青蛙的鸣叫声连称了一片,这是今年开春以来,邹天第一次听到的青蛙叫声,他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雨,越下越大,邹天虽然撑着雨伞,可是,随着渐渐而起的春风,雨滴开始刮进了雨伞里,这时,孙三把邹天交给他的那封信,揣进了里怀,又从他背着的蓝布兜子里拿出了雨衣,穿在了身上。 邹天见孙三穿上了雨衣,就对他说了句;“兄弟,我们就此别过,晚上七点见。” 孙三和邹天摆了摆手,也说了句;“晚上见。” 两个人在春雨中各奔东西,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尽管天上下着雨,可是孙三还是要照常到马路上去拉洋车,他和邹天分手后,快步走回家里,拉起洋车就奔了铁北,他没走出去多远,在路边上就见到一个打着洋伞,穿着风衣的时髦女人,向他招手,还一个劲儿地喊道;“哎,洋车,拉洋车的!” 孙三把车拽到了女人的前面,女人穿着高跟鞋,上洋车的时候刺溜了一下,差点没摔倒了,孙三只好伸手扶了她一把,这个女人才没有摔倒,她坐到洋车里以后,收回了手中的雨伞,微微张开抹得红红的嘴唇说了句;“谢谢大哥,拉我去新天地。” 孙三穿着雨衣,拉起洋车就跑,他在雨中把那个女人送到了新天地东圈的大门前,又特意找了个有雨鎝能避雨的地方,停下了车,女人下车后,拿出来双份车钱递给了孙三,孙三给她退回去一份,说;“雨天我也不涨价,你一个女人大雨天的出来不容易,我不能多收你钱。” 女人听了孙三的话,先是流露出吃惊的神色,然后说了句;“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孙三没吱声,拉起洋车就要跑,哪个女人忙着说;“下午三点的时候,你还来这里接我,行吗?” 女人的后半句话,很有些商量的口吻,孙三说;“三点我肯定到,在这儿等你十五分钟,过了十五分钟我就走,你就坐别人的车吧。” 雨,越下越大,马路上被烟雨紧紧地包裹起来,看不清行人,也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刚刚到了四月下旬,所以,在雨中让人感觉天气还是很凉的,孙三在雨中拉车,尽量抬头朝前面看,唯恐漏下每一个挣钱的机会。 孙三虽然穿着防水的胶靴,可是他还是感觉脚下很凉,雨水把他和那辆洋车包围的密不透风,孙三拉着空洋车奔跑在马路上,空荡荡地马路,好像人都死绝了似的,只有那雨水不停地落到孙三的身上,把他淋得和落汤鸡一模一样。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