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看着梁上银河那种可爱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起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她暗中想,要是自己早点怀上孩子说不定也长这么大了,要是那样的话,领着去干啥可就方便多了。 在一起吃饭的三个女人,虽然表面上有说有笑,其实每个人的心理都有苦衷,只不过当着梁泉江的面不能说出来而已。 桂珍害怕梁泉江真的让她去上学,保佳担心自己的名份,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名正言顺地成为梁泉江的妻子呢,方才在院子里她有意说自己和梁泉江家是姑表亲,一是为了她今后住下去方便,省得让人嚼舌头,二是为了不让桂珍和梁泉江两个人难堪,他要真是说出来自己也是梁泉江的妻子,那桂珍的脸往哪里放呢? 王靖雯现在已经没有功夫也没有闲心寻思婚姻和名分上的事情了,她在想自己该怎样去缴枪,到了公安局人家问起来,自己该不该隐瞒那段历史,隐瞒的话到底能不能瞒住,不隐瞒的话,人家会怎样对待自己,还能够让自己和大家一起参加学习吗? 最愁的人咋看起来应该是王靖雯,可实质上真正满怀愁绪的人是梁泉江,作为家庭成员他是最早接触共产党的人,作为大学教授他又是对共产党的政策最感兴趣和理解最深刻的人,从解放军进城开始,他就通过各种宣传渠道了解到共产党是一个真正做到了解放妇女的政党,也是一个说话算话的政党,解放区落实和贯彻新婚姻法进行得轰轰烈烈,困长春时用一块大饼子换来的媳妇,现在都办理了离婚手续,那时候抢着和国民党军官结婚的很多姑娘,也都跑到了婚姻登记处要求离婚,他心里很清楚,在新社会里,我们的党和政府实行的真正的一夫一妻制,可是,他现在事实上却拥有三个妻子,最让他头疼的事情是,这三个妻子没有一个原意和他办离婚手续的,细想想他和桂珍的婚姻是由民俗约定的,街坊邻居也都知道,他和保佳的婚姻是按着满族的婚礼仪式秘密进行的,只有他和王靖雯的婚姻既充满了政治色彩也带着不可告人的印记,这三桩婚姻让他费煞苦心,到现在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桂珍和自己的孩子都满地跑了,不要说看到小梁上银河整日活波可爱的样子,就拿桂珍对自己的一片痴情来说,自己宁可死也不会和桂珍离婚,更不会和她分开。 而自己和保佳虽然是两个人你情我愿,偷偷摸摸做下的事情,别说她现在有孕在身,就是没有怀孕,自己也不能说抛弃就抛弃她,除非她自己提出来和自己分手,可是,让他心痛的却是保佳前天晚上在他怀里说的那番话;“我不管什么新婚姻法旧婚姻制度的,反正我不能没有你,实在不行我就说我是你表妹,我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原来在这个档口上,解放区正在大力宣传和贯彻新婚姻法,很多受压迫受迫害的妇女为了冲破旧婚姻的束缚,勇敢地提出了离婚,这在过去是没有过的,女人吗,向来是逆来顺受惯了的,现在不一样了,妇女翻身解放了,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解放,说心里话,这些日子以来,梁泉江表面上好像一如往常,可是,他内心里的压力却很大,他身边的这三个女人虽说既不是他强娶豪夺而来的,也不是凭着媒妁之言骗来的,不过他却深深地知道,他的这种婚姻在解放区的法律上是不受保护的,而且还会受到法律的惩罚,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又不能提出来和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离婚,特别是王靖雯,可以说是正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这时候他只能是安慰她,给她出主意想办法,绝不能做一点点伤害她的事情。 给韩保佳挂了一块军属光荣的牌匾之后,她的心里自然是高兴万分,她真没想到自己的亲哥哥在解放军的队伍里是个英雄,这让她高兴得半宿没合上眼睛,还有一个人也是大半夜没有睡着觉,那就是王靖雯,白天的时候,梁泉江告诉她第二天要和她一起去公安局缴枪,可是,她思来想去怎么衡量都觉得不妥,她深知自己和梁泉江不一样,她毕竟是真正的军统出身,虽说她后来去了旧政府,算是一个文员,可是那段历史却是抹杀不掉的。 王靖雯的眼睛感觉很涩,却仍然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看看身边的梁泉江,她见梁泉江闭着眼睛像似在沉睡,所以,就没有惊动他,而是悄悄地坐了起来,她想下地,又怕惊动了梁泉江。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