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幅美人抚肚画像当中挂着。那画中美人正是血衣妇人。血衣妇人回到正房,魂体化作流光进入画中,转眼美人抚肚变成了母坐摇篮边哄儿图。 “墨墨,我们去磨河下滩云客居。” 最后看了一眼没有关上的朱门,墨姿转身下山。 姜黎有些疑惑:“姿姿,那个男娃怎么会住在这里?”山顶的血衣妇人绝对不是善茬,刚男娃还说他娘在等着? “应该是男娃母亲察觉到他的不同,让他来山顶住的,”墨姿敛目:“爱子之心,为之计深远。男娃母亲在等一个能带男娃离开当口寨的人。而进入当口寨的人必会至山顶。” 这头男娃来到一处石洞,站在洞外,他拽着袖口用力抹了抹眼睛,确定双目干干的才出声喊道:“娘,我来了。” “进来吧,”一虚弱的女音自洞中传出。男娃抽了下刺痛的鼻子,爬进洞中,见坐在石上做衣衫的娘亲身体更加僵硬了,小肉嘴瘪起,才压下去的眼泪又涌入眶中。 “呜呜……娘,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披散着一头干枯发的土脸妇人,穿着干净的白色寝衣,停下手中的活,抬首看向三丈外小小的人儿,勉力扯起已经覆了一层土的唇,温婉说道:“哭什么,咱们渊儿已经是大孩子了。”她确实撑不了多久了。 抬手握住挂在脖上的那颗土珠,犹记得她随镖局离开庄子时,疯癫了十多年的姨娘光着脚追在车队后,哭喊着:“回来啊梦云……回来啊梦云,不要去,会死的。” 她不信,十七年了,她真的不想被关在庄子里一辈子。所以那人让镖局来接她,她连一丝怀疑都没有,就决定跟着走。 这珠子与泥丸没差别,表面不平,摸在手里也似土块,是姨娘之物,一直戴在她身上。幼时,她嫌它丑又不敢丢弃,就常把它摘下来藏起来。只每次疯子姨娘都能找到,然后将它戴回她脖子上。 时日久了,她也不再去动它。谁能想到就这么个丑东西,竟在她死后让她还能活得像一个人,照顾儿子长大。 只是近一年自己这副肉身越来越僵,她有预感当身子全部土化后,她也就离魂飞魄散不远了。 男娃哭得小脸胀红:“娘……渊儿不要你离开……” 妇人想去哄哄儿子,可惜不能,无光的双目看着他:“你今天怎么来晚了?” “咻……又有人误入了死……嗝死寨子,”男孩抽噎着将山顶事讲予娘亲听:“我我拉她走,她还还不走。” 妇人激动得站起:“人呢……那人呢?”那年姨娘没追上她,被赶来的庄头老山摁住,她朝着远去的马车嘶喊,“梦云,不要摘下珠子,挨过五年……挨过五年会遇贵人。” 不等儿子回答,妇人就挪动沉重的双腿绕过儿子冲出山洞,急急往环山石路去。 其实跨入当口寨的那一瞬间,她就后悔了,后悔没听姨娘的话。现在她只希望有人能带走渊儿,他才五岁,不能永远待在这里。 下山这一路,墨姿有留意当口寨的那些店铺,发现男娃身上的衣服并不是成衣店里的,还有粮铺仓房的锁没有生锈,仓房里除了米面还放了十袋木炭。另各家铺子的库房都没有金银,银票倒是在。 此方难道还有别的活口? 正想放出神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入耳,墨姿转眼看向前方拐道口,见一白衣土人冲入一众鬼魂中,无神的死目痴痴看着她,确定她是活的后咚一声跪地苦求。 “贵人……贵人,奴家求您带走奴家的儿子,他很小……奴家奴家有银子,奴家给您很多很多金银……求求您带走他好不好……奴家快不行了……” 揽月镜愕然:“她有一丸土元精。”土元精虽不比土本源,但也是雷积焦土集天地元气凝成的,颇具灵性。炼器时融入点点,可大大提高灵器生成器灵的几率,比三生石的伴生清灵玉还要珍贵。 墨姿知道土元精,凡人戴着它,可保身体长久安康。可一旦人亡,若是不摘下土元精,魂魄就不得离体。 跪着的妇人之所以死后还能这般,是因她有执念,不自觉地以魂力来支撑肉身。土元精噬体,说明她的神魂之力已经枯竭,魂魄即将消散。 “娘……娘,”男娃追了来,想要扑到她身上,但终还是停在了一尺之地。两只肉手绞在一起,他不能触碰娘,红肿的眼睛望着娘被土覆盖的脸,他好想亲亲娘。 揽月哭了,她想不出办法救男娃娃娘亲:“墨墨,我们不能放过山顶恶妇。”她可怜恶妇遭遇,但己身悲惨不是恶妇残害无辜的理由。 “我一个月内回来,”墨姿看着妇人:“你们母子好好团聚。”妇人的魂魄连一丝魂力都没有,她现在清醒着完全是借土元精的灵性。当执念达成,她的魂魄就立时消散。 妇人很怕:“您您现在不能带走他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