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场景是在一栋早已废弃等待拆迁的大楼里面,他躺在地上,即便穿着衣服也依然感觉得到水泥地的冰冷坚硬。手脚都因为长时间的捆绑而红肿淤青,甚至麻木得失去知觉,但他已经顾不了那麽多。 宣和又冷又饿,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作梦,不由得对着上了几道锁的门大叫,叫到最後,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於是他小声哭了起来,从间歇地抽泣到嚎啕大哭,但没有任何人理会他,那扇唯一的门也紧闭着。 他只觉得腹中传来一阵灼热剧烈的痛感,几乎可以感觉到胃开始痉挛疼痛的过程,但他不知道该怎麽解决这样的困境,他还太小。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门终於被打开了,一个相貌凶狠的男人走了进来,对着他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揍他边骂道:操!你哭什麽,给你爸妈哭丧吗! 宣和闭上嘴,身上疼得实在受不了,但他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咬着唇,咬得唇瓣都流出了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 就在他觉得自己要被生生打死时,梦境也结束了。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带着一丝烦躁的嗓音:你到底怎麽了! 宣和慢慢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模糊,日光灯异常刺眼。身旁的蒋宁昭似乎还在说些什麽,但他完全没听进耳里,他眨了眨眼,花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蒋宁昭的房间里休息,方才经历的那些情景不过是梦魇而已。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似乎是因为被忽视了太久,男人的语气也暴躁起来。 他转过头,望向蒋宁昭,却瞧见对方略微呆愣的神情。 有什麽东西灼热温润地从脸颊上逐一滑落,坠在棉被上,印出一朵朵微小的湿渍。宣和抬手摸了摸,却摸到了整手的泪水。他到这时才察觉自己竟然哭了。蒋宁昭拿了手帕替他擦脸,力道有些过重,宣和脸上微微有些刺痛,但却又觉得安心。 谢谢。他说。 你哭什麽。蒋宁昭执意追问,脸色也有些沉重。 只是做了恶梦而已。宣和勾起唇角,又露出了往常那种安抚的笑容。 做恶梦就哭成这样,你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蒋宁昭冷冷道,随手把另一条乾净的手帕扔过来,又说:你去洗脸,我叫人拿冰袋过来。 咦?宣和迷惑地抬起眼。 男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你以为自己哭得眼睛红肿的样子很好看?这样出去只是在丢蒋家的脸。 啊,我知道了。宣和愣愣回答,依言起身,到浴室里洗了脸。 站在洗手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不由得苦笑起来。他原以为自己早已忘记那些事情,却没想过这只是自欺欺人而已。那个时候留下来的梦魇,至今还残存在他的记忆之中,无论如何都无法消去。 镜子里的青年双目红肿,眼角湿润,脸颊苍白得没有血色。宣和只瞧了一下,便挪开视线,又洗了几次脸,才走出浴室。 外头蒋宁昭坐在沙发上,见他出来,只平静道:过来。 宣和听话地走过去,在对方身边坐下,才想把男人手中用毛巾裹着的冰袋接过来时,对方已经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宣和毫无防备地倒在对方腿上,才想挣扎着起身,就听见蒋宁昭不耐烦的声音:别乱动。 他呆呆地任由对方把他的头挪到大腿上,用冰袋敷在他眼睛上。但实际上,相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