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民族是马上的民族,高超的骑术,对战马的控制力,非一般明军骑兵可比。就算被从正规军打成了游击队,只要聚集起足够的勇士,仍能对明朝边界造成威胁。 北元骑兵越来越近,距离不到五百步时,明军的火炮声响起,烟尘弥漫,分散的大小铁球砸进了飞驰的骑兵之中,落下时,带起了一片血雨。 战争是残酷的,一旦走上战场,唯一能够支撑自己,保护自己的,只有杀戮,对敌人的杀戮。 火炮之后,是连声响起的火铳,火药的烟尘与巨响,再一次减慢了北元骑兵的冲锋。 按照惯例,距离太近,每支火铳只来得及放一次,不想,就在今日,开平卫的火铳兵打破了这个惯例。 三轮齐射,北元骑兵完全措手不及。 放在战车之上的火铳和预先安排填装火药的边军,发挥出了预想不到的效果。 孟清和也没有想到,他不过是在回话中提及了那么两句,就被沈瑄记在了心里,并被近乎完美的用到了战场上。对比起后世,这种完美还带着许多缺憾,但在现下,这种作战方式带给敌人和己方的震撼,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列阵,迎敌!” 战阵中的军官发出了号令,战车与火器最大的作用是减慢北元骑兵的速度,扰乱他们冲锋的阵型,真正的胜负,仍要依靠实打实的刀锋较量。 这是在冷兵器与热兵器交替时代,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又一次强悍与勇猛的碰撞。 城头上,热血沸腾的青葱少年朱高煦,用力拍着城砖,大声叫好。 因战争而火热的双眼,让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和开平卫指挥使徐忠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两次率兵北征沙漠,立下赫赫战功,以善战而著称的燕王。 比起喜爱读书,生性温和的燕王世子朱高炽,高阳郡王才更像他的父亲。 “别拦着孤,孤要下去!” 转眼之间,朱高煦已不满足于用双眼去看,他渴望亲自走上战场,亲自用刀枪去杀戮。 “郡王,还请三思!” 徐忠守备开平,对这位高阳郡王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陈亨却相当了解朱高煦的丰功伟绩。洪武二十九年,燕王率军北征,刚受封郡王不久的朱高煦就叫着要和大军一同北征沙漠。 “儿欲做马前卒,与父王一同北征!” 当时,燕王军中上下均对高阳郡王赞许有佳。便是因洪武帝立下皇太孙而心存不满的燕王,也因为次子的一番话畅怀不已。 唯一感到郁闷的,或许只有世子朱高炽。再郁闷也办法,条件摆在那里,除非他回炉再造,否则,外在条件肯定是比不上肖似父王的亲弟弟。 “郡王,战场刀枪无眼,还请三思!” 武将不是文人,劝来劝去也只有那么几句话,到头来,反而让朱高煦更加不耐烦。 他继承的可不只有燕王的好战,还有不怎么好的脾气。 “别拦着孤!” 十五岁的郡王发威了,陈亨和徐忠都是满头大汗,最后还是跟随朱高煦的护卫开口,抬出燕王的口令才劝服了他。 陈亨和徐忠同时长出一口气,对视一眼,都不明白燕王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明知道鞑子每年都在这个时候来打谷草,还让儿子往边境跑,这要出了点差错,下边的人该怎么交代? 就在两人不解的同时,朱高煦突然咦了一声,指着下方战场,“怎么回事?” 原来,正在同明军步卒拼杀的北元骑兵,正从左翼分出一支百人的队伍,攻向距城十里左右的一处瞭望墩台。以往,这些城外墩台上的边军总是充当炮灰角色,最先战死。现在,明军骑兵都已从两侧冲进了战场,其他的瞭望墩台也陆续消失了喊杀声,那处瞭望墩台却仍在坚守。 片刻之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