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倒要看看,皇帝还有什么手段!” 朱棣猛的一拍桌案,真惹急了,他也不是吃素的! 见父王发威,朱高炽和朱高煦都消了互别苗头的心思,站在一边,低头装老实。火山要爆发了,这个时候,谁往前凑谁倒霉。 存心殿东侧一间厢房内,道衍和尚停止诵经,看了一下室内的滴漏,恩,又是面见王爷的时候了,今天该从哪个方面论述造反的可行性以及必要性? 起身走出厢房,正遇上匆匆行过的王府宦官,“三保,这是怎么了?” “回佛爷,南边又来人了。” “哦?”道衍捻动佛珠,念了一声佛号,笑得眼睛眯成了两条缝,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想什么来什么。阿弥陀佛,皇帝真是好人。 见过来人,接到圣谕之后,燕王府上空当即笼罩了一层黑云,存心殿内像是台风过境,朱棣手提长刀,赤红着双眼,“竖子欺我太甚!” 几个宦官跪在青石砖地上,瑟瑟发抖。 此时的朱棣,连燕王妃也不敢轻易接近。 唯一的例外,只有道衍。 生气好,气炸了更好。气急了才不会犹豫,气爆了才会起兵造反。 “王爷,不能再犹豫了。”道衍站在殿中,丝毫不为朱棣的怒火所影响,“先夺陈亨兵权,再以宋忠抽调燕山卫精锐,召胡骑关童等入京,接下来肯定是王爷的官属。皇帝是步步紧逼,王爷若再犹豫,大祸将近矣!” 燕王握紧了长刀,冷笑出声,“既不容我,我岂能坐以待毙!” 话落,一刀斩在桌案之上,终下定了决心。 开平卫 难得没有下雪,天色放晴,风却更冷。 孟清和穿戴整齐,系好腰牌,走出家门。本该到城外当值,不想新来的宋都督突然下令,卫所全军操演。卫指挥使徐忠进言,操练就在明日,何必急在今天? 一旁的都指挥余瑱冷笑一声,“都督之言即为军令,徐指挥敢抗令不成?” 大帽子压下来,徐忠不敢再多说。心下却道,果然是来者不善! 演武场中,未扫的积雪多被踩实,光滑结冰处,几乎能映出人的影子。 孟清和带领手下一百多人,随着旗官号令结队列阵。众人呼出的热气在眼前凝成白雾,挂在眉毛和睫毛之上,结了一层冷霜。 “杀!” 朔风似要将人冻住,边军挥出的腰刀和长枪,硬生生的劈开冷风,吼声从胸腔里发出,是带着血腥气的强悍与粗犷。 高台之上,宋忠一身绯红公服,绣在红袍上的狮子张开大口,似要择人而噬。 鼓声渐急,战阵也随之变化,高台上的宋忠突然一挥手,召来跟随他的都指挥余瑱等人,遥指演武场中的某一处,下达了命令。 余瑱领命,一队亲兵当即如狼似虎一般扑入了战阵。 因为鼓声骤停摸不着头脑的边军,眼睁睁的看着几十名同袍被拉出战阵,按跪在了地上。 “余等不遵号令,延误操练,责一百军棍!” 和高福等人一同被拉出战阵的孟清和,脑袋嗡的就是一声。 若说自己跟不上鼓点,拖慢队伍,他无话可说。但以此处罚高福,马常,周荣等人,根本就毫无道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