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护卫齐声应诺,抄起随身的腰刀,挥起刀鞘就拍了过去。 三保退后两步没出声,显然对高阳郡王的到来并不意外。王府护卫也是习惯了高阳郡王的暴烈脾气,一个正二品的都指挥使,在王府前不下马,且如此放肆,纯粹是找死。 官员于宫门及王府门前停轿下马,这是洪武帝定下的规矩。 谢贵自己不守规矩,无论目的为何,只能算他倒霉。 如果出来的是朱高炽,或许还有转圜余地,将此事和平解决。出来的是朱高煦,那就不好意思了,揍你没商量! 这位没理都要扯三分,何况他此时有理? 谢贵带来的卫军和朱高煦带出的王府护卫转眼间就混战在了一起。 虽然朱高煦说打死不论,谢贵也恨得牙痒痒,手底下的人却到底有所顾忌。真的在王府门前闹出人命,有个万一,顶罪的还不是自己? 双方似有默契,刀没出窍,只用拳头和刀鞘互殴,却也是拳拳到肉,刀鞘抡起来狠砸,很快就各个鼻青脸肿。 奉命打架必须挂彩,还要挂在明处,否则别人都是两眼乌青,口鼻流血,脸肿得像个猪头,自己干干净净,一点伤没有,肯定会被视为偷奸耍滑不出力,受到同袍鄙视。 这个时候,受伤没关系,伤越重越好,不受伤才有问题。 于是乎,几十名壮汉挥舞拳头兵器,如黑—社会群殴一般战斗在了一起。 尘土飞扬间,但凡有倒在地上的,立刻会迎来一顿群踹。 孟清和看得咂舌,好像成祖时期的锦衣卫不少就是出自王府护卫?身手当真不一般。 混乱中,不知哪个胆大包天的,从背后狠踹了离战圈不远的谢指挥一脚,打红了眼的汉子们压根没看清从半空中飞来的是哪位,还以为是被对方偷袭,钵大的拳头一次挥出三四个,其中还有谢指挥己方阵营,砰砰几声,自由落体中的谢指挥顿时悲剧了。 孟清和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泰然自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沈千户,再看看他刚收回的那条长腿,头皮有点发麻。 这样一位,真是他努力就能努力到的? 高阳郡王哈哈一笑,走过来单手搭在沈瑄肩上,“小王佩服!” “郡王是指何事?”沈千户面不改色,“卑职不太明白。” 高阳郡王没有明言,一边笑一边翘起大拇指,“难怪父王看重沈兄,小王今日是服气了。” 场中尚未分出胜负,却明显是王府护卫技高一筹。 此时,王府内又走出一行人,打头的,是被两名宦官搀扶着的燕王世子,世子旁边还跟着一脸焦急的王府长史葛诚。 府外也来了一行人,带头的是北平布政使张昺和采访使暴昭。 看着步履缓慢,几乎能装下两个沈千户的燕王世子,孟清和眨眨眼,这位就是朱高炽?朱高煦同父同母的兄长,未来的明仁宗? 朱高炽和张昺赶到,这场架肯定打不下去了。 朱高煦哼了一声,抢先将事情原委道明,其他都不论,抓住谢贵在王府前纵马一点,不尊太祖法制,就能让他好看。 “谢指挥,事情当真如此?”朱高炽也沉下了脸,事关原则性问题,再仁厚也会冒出火气,何况彼此的关系本就不是那么融洽,谢贵张昺来北平做什么,燕王府上下心知肚明。 “世子……” 拦住还想争辩的谢贵,张昺上前一步,抢先代谢贵承认了错误,随即表明,犯下如此大错,必须当面向燕王谢罪。 王府长史葛诚不失时机的劝说两句,朱高炽缓和了脸色,偶尔扫过葛诚的目光却带着隐晦的杀意。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