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户破财破家?这些,李宗伯一概不知?” “本官不知!” 杨铎合上卷宗,垂下双眸,道,“下官听闻,李宗伯出仕之前,家中清贫,如今确有良田千亩,家财无数。上个月,李宗伯刚在老家修了祠堂,扩了宅院吧?” “你……” 杨铎不给李至刚申辩的机会,继续道:“洪武中,李宗伯出仕礼部郎中,坐事戍边,寻召工部郎中。后坐事下狱,罢官免职。今上临祚,闻宗伯有才,下旨召还,授礼部尚书,以近臣待之。敢问宗伯,下官所言可有错漏之处?” 李至刚转头,似不屑,负在背后的手却隐隐发颤。 “以太祖高皇帝所定官员俸禄,李宗伯的良田豪院从何而来?”杨铎冷笑,“李氏宗族何以豪富?鱼肉乡里,霸占民田,欺压良善,以陈米换新米,大肆获利,便是所谓的耕读之家,天官之姓?” “休要血口喷人,污蔑本官!” “证据确凿,何来污蔑?”杨铎道,“据下官所知,李宗伯同郑司徒有旧,与赵、刘两位侍郎颇有交际。此次户部联合工部贪墨之事,李宗伯当真不知情?” “本官不知!杨指挥所言,本官一概不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宗伯当真不吃敬酒?”杨铎拿起另一份卷宗,比起第一份明显厚了许多,“提醒宗伯一句,北镇抚司的罚酒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见李至刚仍不言,杨铎冷笑,“纪纲。” “卑职在。” “本官明日进宫面圣。” “杨指挥放心,卑职一定在今日将事办好。” “恩。” 杨铎起身离开了刑房,没再看李至刚一样。 纪纲拿起杨铎丢下的卷宗,翻开,“李宗伯,卑职可要得罪了。” 炭火在铜盆中熊熊燃烧。 铁门合拢,门里门外,顿时成为了两个世界。 走出诏狱,杨铎一路都在思索,递送给天子的条子该怎么写。 弹劾大宁镇守贪赃枉法,欺君罔上,图谋不轨? 简直是笑话。 杨铎捏着虎口的枪茧,冷笑一声,以为天子是太孙吗? 根本没有必要针对弹劾大宁的奏疏发作,查出此事背后主谋,自然有办法令其永世不得翻身。朝中诸公,扯破脸皮去抓,没有一个干净。光是每年的冰敬碳敬,足够让六部过一遍筛子。 有南北两京六部对比,天子眼中已是容不得沙子。何况,这粒沙子委实不小。 从官十余载,良田无数,铜钱成山,太祖高皇帝年间,早剥皮充草。 今上正想发作几个,杀鸡儆猴,梯子就递了上来。 抻着脖子,还要叫上两声,自以为得意,殊不知刀子早就架在了脖子上。 叹息一声,状似悲悯,当真是不想办都不成啊。 天子有意在大宁设立布政使司,掌管民政,近段时间,盯上大宁的朝官的确越来越多。兴宁伯要头疼的日子还长着。 该不该提个醒? 杨铎单手按在绣春刀上,摩挲着刀柄,摇摇头,有定国公在,不必多此一举。 大宁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