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新鲜了,吃了会坏肚子。掌柜以后还是得注意些,店虽没买卖,也不能让客人吃坏肚子。不然被找上门来,你还得赔药钱,坏了店铺的名声。” 掌柜连连点头,“客官说得是,以后定不会了。只这店啊,若买卖再这般冷清,顶多撑上一个月。等到天气一冷,得烧炕点炭盆取暖,成本愈发高,实在难以支撑,就得关张了。” 赵寰问道:“掌柜这店开了多少年了?” 掌柜答道:“足足十五年了!”他感慨一声,满脸不舍道:“十五年了呐!我们夫妻最初到兴庆讨口饭吃,从在街头一碗碗卖茶汤做起,含辛茹苦赚到了这间铺子。唉,谁曾想......” 他看了眼赵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赵寰扬了扬眉,指着对面说道:“站着说话累,还是坐着说吧。” 掌柜挣扎了下,见赵寰神色温和,大着胆子坐了下来。 赵寰扬声叫茶酒博士,道:“再上碗茶,我会账。” 掌柜忙起身道谢:“这如何好意思,让客官破费了。” 赵寰说了声无妨,问道:“以前你们店里的买卖很好,兴庆归于大宋之后,生意就没了?” 掌柜僵在那里,小心翼翼问道:“听客官的口音,可是大宋人?” 赵寰并不隐瞒,点头承认了:“是,我来自大宋。如今你们都是大宋人,我们已经成了同胞。别担心,大宋人不会像西夏那样,攻城之后烧杀抢掠,残害西夏百姓。” 大宋兵打进兴庆城之后,令百姓在家中不要出门。等到城内安稳之后,方解除了禁令。 只是,大宋兵打来前,得了消息的皇室,权贵们大户人家,早就往西北边逃了去。兴庆只留下了穷苦,无法一走了之的百姓。 哪怕官府一再强调,好些百姓不敢随意出门。加之囊中羞涩,街头铺子就更加无人光顾。这条平时繁华的街头,铺子关张了大半。 另外桌上的那两个男子,此时有一人插嘴道:“哪怕官府将仁慈再挂在嘴边,终是非我族类,如何能信。” 掌柜神色微变,赵寰回转头看去,好奇问道:“听你的口音,与掌柜的又不同。不知你来自哪一州府?” 那汉子倒不惧,扬着下巴高声道:“我是西宁州人!” 赵寰不由得笑了,道:“西宁州啊,西夏从大宋手上夺走没几年,你忘得还真是快......咦,莫非你姓任,又或许,你与任氏沾亲带故?” 汉子戒备地盯着赵寰,悻悻道:“我不过一草民罢了,如何能与皇后娘娘的娘家沾亲带故。” 叛贼任得敬将西宁州奉给李乾顺,除此之外,还奉上了如花似玉的女儿,成了李乾顺的皇后。 另外一个汉子大声道:“任皇后贤德,成了皇后之后,对西宁州百姓诸多赏赐奖励,百姓们都记得她的好。以前西宁州属于大宋时,一次次加赋税徭役,逼得人没了活路。就算是从大宋人变成了西夏人又如何,谁待我们好,我们就认谁!” 掌柜一边觑着赵寰,一边急得满脸通红,扎着手乱摇:“哎哟,少说几句,少说几句,当心祸从口出啊!” 汉子却不领情,梗着脖子大声道:“大不了一死!衙门说得轻巧,让我们相信他们。相信,如何能信!我不过是个赶大车的,倒霉到了都城,困在这里再也没能回去。家中还有老小妻儿,他们不知如何担惊受怕。” 另外一个汉子,同样唉叹连连,道:“西宁州向来苦寒,贫瘠。就靠着枸杞,皮毛能赚口嚼用。如今正是采最后一茬枸杞的时节,卖不出去,只怕烂在地里也没人去动了。以前吃的青盐,又好又便宜,如今可就吃不到了。大宋要从千里之外运盐来,还不得数倍价钱卖出来。这日子,没法过喽!” 赵寰好整以暇问道:“大宋与西夏互市关闭多年,以前西夏的枸杞,都被谁买走了?” 汉子噎了下,含糊着嘟囔道:“以前京城贵人多,他们吃得起,总能卖出去一二。” 赵寰毫不客气指出道:“卖出去一二,是贵人随手打赏你们几个钱吧?” 汉子脸上挂不住,面红耳赤道:“那盐呢,这油盐酱醋,眼见着一天天涨价,米粮价钱,不知翻了几倍!” 赵寰指着他桌上的茶,道:“吃口八宝茶润润喉,别着急上火了。” 汉子低头看着面前案桌上满满当当的茶水点心,脸色难堪起来,讪讪没有作声。 赵寰不紧不慢道:“官府的官员们如何,如今的大宋待你们如何,你们心里其实都一清二楚。不然,你们哪敢这般大声说话,哪能有闲心坐在这里吃茶。” 他们面面相觑,低着头没有作声。 “油盐酱醋,乃至粮食涨价,究竟涨没涨,我得去查实后才能知道。”赵寰声音一沉,道:“大宋的商队,还没进兴庆府呢!就算涨价了,涨价的,难道不是你们口中的西夏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