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最敬爱的父皇,又是怎么死的吗?天子为何事母至孝,真的是他本性使然?焉知不是因为心虚、因为他心中有鬼?” 那道声音如同蛊惑,“你的父皇如此疼爱于你,怎会没有动过立你为储的心思?施探微缠绵病榻,身体虚弱,但他舍不得即将到手的权势,于是手刃生父……殿下,你仔细回想一番,你的父皇是忽然暴毙而亡,死前咯血不止的吧?” “施探微弑父夺位,狠辣昏聩不容于天,此事若是大白于天下,必然身败名裂!届时,殿下不若取而代之!” “如果,你是大庆的皇帝,殿下,你不妨想一想,如果你是皇帝,你想要的一切不都唾手可得?你心爱的女子还会弃你于不顾吗,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何需处处受制?” “本王叫你住嘴。” 施见青一剑刺进他的胸口,直到那杀手目眦欲裂,口鼻之中鲜血狂涌,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他的手里依旧紧握着那冰凉的剑柄。 少年弯下身躯,凑到那具尸首耳边,漆黑的眸子里写满阴狠。 “本王再如何厌恶施探微,他也是本王的兄长,轮不到你一个草民贱.种来说三道四。” “殿下?殿下?” 施见青视线逐渐聚焦,看到罗赤那张糙汉脸,他皱起浓眉,抬脚就要踹。 罗赤眼疾手快地退到一边。 “前方备了马车还请殿下移步。”他恭敬道。 少年面色重新变得冷漠,“皇兄呢。” “在另一辆马车上。” 换上了一身干燥的衣物,身上终于好受多了,不过这里只有侍卫服。出门在外,作男装打扮也要方便些,迟迟系好衣带,对着外面轻轻一声。 “官家。” 帘子一挑,少年弯身进入,眸光在她身上轻轻一扫,又如优雅守礼的贵公子般垂落。 他也换了一身常服。 雪白的袍子上用金线绣着云纹,贵气浑然天成,依旧是那副沉稳从容,游刃有余的气质。 劲瘦的腰间却佩着一个湘妃色的香囊,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上面拙劣的花纹与他人极不相称,他这般进来,这香囊,岂不全都被他们看到了,迟迟害臊得不行。 “探微哥哥,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施探微抬眸看来,迟迟就指了指他腰间。 “我重新给你绣一个吧。” 少年修长雪白的指尖托起那香囊,有些不解的样子,“重新绣一个?” 迟迟点头。戴着这个招摇过市,怎么看都很奇怪好吗。不仅破坏了他整体的气质,还羞耻得她头皮发麻。 “好不好?” 少年微微一笑:“不好。” 他总是这样,脸上笑得温柔,拒绝得却冷酷干脆,迟迟张了张口,决定迂回一下:“这个香囊太简陋了,我想送你更好的嘛。” “哦?”施探微挑眉。他缓缓摩挲着那些粗糙的针脚,仿佛在抚摸心上人的肌肤一般,带着满满的挑.逗意味,看得人心跳加速。 但他的语气却全然不是如此,十分正经:“这不是你一直想要送我的礼物吗?” “既然是小年糕送我的第一件礼物,自然要随身带着了。” 他吐字轻缓,溅落珠玉,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说的话有多暧昧,“以后我上朝带着它,下朝带着它,就像是把你带在身边一样。你说好不好?” 在这样私密的空间说这种话,偏偏还一脸郑重其事。 迟迟忍不住想要捂脸。 她觉得他在调戏自己,但是又找不出证据。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怎样?”他把玩着那个香囊,莞尔笑着,好似看不见她的窘迫。 ……还来劲了。 迟迟忍不住懊恼,平时,都是她把别人说得脸红,还从来没被人调戏得这样面红耳赤、无力还击。 她忍不住想扳回一局。 奇怪的胜负欲就这样被点燃了,既然动嘴说不过,那就来硬的,她眼珠一转,捂着肚子弯下腰去。 “我肚子……好疼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