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就是江刻送她的最后礼物了。 真是想不到啊,她和他就这么断了。曾经那么喜欢的人,白天黑夜都想着的人,看到他就开心,和他在一起吃糠咽菜都愿意,也曾幻想过能与他地老天荒地走下去,完全无法想象他消失在自己生命中的那一天。 但这一天,就这么来了。 唐亦宁心里还有种不真实感,不知道此时的江刻是什么心情,他会难过吗?会不舍吗?会怪她绝情吗? 应该不会吧,论起绝情,这世上谁能比得过江刻? 唐亦宁叹口气,收拾完所有东西后离开宿舍,回办公楼上班,还不忘带上一小条只有奶、没有糖、狗都不爱喝的速溶咖啡,打算下午提神用。 昨晚睡得太少,她困死了,都怪那个王八蛋! —— 夜里十一点,江刻跌跌撞撞地回到公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扒掉脏了的衬衫和西裤。 条纹领带早在吃晚饭时就扯掉了,这天晚上,江刻所在的项目组宴请甲方爸爸一行人,组长赵海涛找了运营和技术的几个小伙子、小姑娘去作陪,江刻就是倒霉蛋之一。 饭局一开始还挺正常,大家聊聊项目开发,讲讲工作趣闻,江刻向来话少,还特别擅长把天聊死,金主们与他搭话,他上来就讲资源池化、大 key 拆分、无锁化设计、对象复用……把对方说得一脸懵逼,很快就没人理他了。 几位金主酒量都很好,赵海涛也大方,后来干脆要了几瓶五粮液上桌,气氛一下子就嗨起来。 江刻心情郁闷,天也不聊,菜也不吃,谁和他碰杯他都喝,还都是一口闷,52度的白酒啊,几轮下来就喝吐了。 他都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家,意识稍微清醒后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条内裤躺在床上。他强撑着去洗澡,洗到一半胃里一阵难受,又扒着马桶吐了一通。 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干净,走出卫生间时,江刻就看到那把玄关柜上的房门钥匙,胸腔里顿时又一阵烦躁。 他抓起那把钥匙丢进玄关柜的抽屉,眼角余光又看到柜子上有一袋黄澄澄的东西。江刻一愣,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水果,解开袋子一看,原来是枇杷。 五月正是枇杷上市的季节,江刻喜欢吃,唐亦宁也喜欢,这应该是她昨晚买来的。 江刻拎起袋子走到写字台前,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岔开腿,弯腰对着个垃圾桶,大半夜的开始剥枇杷。 他喜欢吃枇杷,却不喜欢剥,剥枇杷总是会把手指甲弄黄,洗都洗不掉。而且有些枇杷皮好剥,有些剥起来却特别费劲,比如他手里的这些,那些皮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一撕就断,一撕就断,江刻剥了老半天,只把一颗枇杷剥得坑坑洼洼,气得他都不想吃了。 “买的什么玩意儿。”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他都不知道在对谁说话,“不想给人吃就别长出来,既然长出来就要懂得进化,吃你是给你面子,把皮长成这样你好意思说你是个枇杷?你怎么不投胎去做个梨呢?” 他越来越不耐烦,后来干脆用蛮力把枇杷给掰开,直接下嘴啃。 好好的十几颗枇杷被他啃得乱七八糟,江刻面无表情地嚼着果肉,嘴角糊满粘腻汁水,也懒得擦一下。 他记起去年,还有前年,五月前后,唐亦宁来的时候总会带一袋枇杷,坐在写字台前仔细地剥。 “这个枇杷又大又甜又好剥,真不错!”唐亦宁说,“福建云霄枇杷,我记住了,明年还买这个。” 江刻歪在床上玩小游戏,问:“多少钱一斤?” 唐亦宁说:“十五块八。” 江刻惊讶:“这么贵?” 唐亦宁笑着说:“哎呀,一年也就这一两个月能吃到,贵就贵点了。” 她把枇杷剥完,自己吃了几颗,又装满一小碗,放到江刻身边的床头柜上:“喏,大爷,都给你剥好啦。” 江刻想起冰箱里有荔枝——另一种在五月大量上市的水果,起身去把荔枝拿出来,问:“我昨天买的,你吃吗?” 唐亦宁在水槽边洗手,笑嘻嘻地说:“吃,换你给我剥。” 江刻就站在台子旁给她剥荔枝,剥得飞快,一挤就是一颗,唐亦宁不高兴地噘起嘴:“不公平啊,荔枝那么好剥,我剥枇杷把指甲都弄黄了。” 语气像是在抱怨,神情却非常可爱。 江刻一笑,剥出一颗莹白的荔枝喂进她嘴里,看着她鼓起一边腮帮子,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说:“好甜哦。” 江刻走神了,把一颗枇杷连皮带肉地咬了一口,又“呸呸呸”地吐出来。他烦得不行,好像七窍都被堵住了,一肚子怨气不知该往哪里通,只能生生憋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中邪似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