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么?喜欢就买,不喜欢就拉倒,有什么好吵的?”小詹自言自语地说着,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好一会儿。 他走到阳台移门旁,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江先生,你们商量好了吗?要是有意向,我就去联系房东。” 唐亦宁还在发懵,江刻冲他喊:“再五分钟!” 小詹卖了个萌:“好哒~” 他又消失了,唐亦宁抬头看着江刻,阳台很热,他俩都被太阳晒得满头大汗,还吵得面红耳赤,像两只湿淋淋的斗鸡。 她在心里判断江刻的话是真还是假,他说“我爱你”,是真情流露还是见机行事? 我爱你——这简单又复杂的三个字,他轻轻易易地就说出口了,她等了那么多年,甚至都没听到过一句“我喜欢你”,直接被他给跳过了。 唐亦宁脑袋晕晕的,什么都判断不出来。她觉得自己中暑了,今天好热,最高气温有37度,在这半露天的阳台可能还不止,她心都跳快了,扑通扑通地撞击着胸腔。 “唐亦宁,我们结婚吧。”江刻低头看着她,眼神深沉,语速也慢下来,“一起买房,房本写两个人的名字。以后我们就住在这儿,就我们两个人,好好过日子。我说过,按揭、家用都由我承担,绝不食言。你不觉得这儿很好吗?新房子,那么大,都有餐厅了,我们再也不用在写字台上吃饭。” 唐亦宁被他的眼神蛊惑,一时竟难以反驳。 他的语气那么诚恳,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曾经的唐亦宁做梦才能幻想的场景——和江刻结婚,和他拥有一套小小的房子,两个人生活在一起。 厨房里通燃气,可以起油锅;阳台采光很好,可以晒被子;餐桌很大,可以摆下很多碗盘,吃饭前再也不用先收掉笔记本电脑;卧室宽敞明亮,摆得下一张大大的双人床…… 他们一起吃过很多苦,换过很多次出租房,江刻对日常生活没有要求,吃穿用从不挑剔。他只想买房,为了买房,他疯了一样地存钱。他靠不了任何人,只能靠自己,从十八岁,或许更早,一直到现在他二十五岁,他的梦想即将实现。 唐亦宁曾经以为,这事儿与她无关,江刻买房是执念,她知道他迟早会买,但他从没说过与她有关的未来。 很久以前,他很认真地告诉她,他没钱,不打算找女朋友,没时间谈恋爱,以后也不会结婚。他信誓旦旦地说他是不婚主义,和她发生关系纯属意外。 那天早上醒来,他们都很迷茫,江刻那么理智、淡定的一个人,在当时都有点慌乱了。他问她,需要什么补偿,只要她说得出来,他一定做到。 她能说什么呢?他好像真的忘了,前一晚,明明是她先主动的。 那个时候她太小了,才十九岁,哪里会想到结婚。 她好爱他呀,只想和他在一起,她知道了他小时候的事,心疼得要命,就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不谈恋爱没关系,不结婚也没关系,坐在凌乱的被窝里,她红着脸对他说: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怪你,不用什么补偿,这种事……我们都成年了,很正常的。 他信了,信了五年。 五年过去,唐亦宁才醒悟过来,他们的关系,其实一点都不正常。 可现在,突然又正常起来了,他说“他爱她”,说要和她结婚。 唐亦宁又哭了,嘴唇抖动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江刻看得心惊,伸出右手揽住她的脑袋,将她拥进怀里。 他的手掌安抚般地揉着她的后脑勺,唐亦宁在他怀里泣不成声,连身子都哆嗦起来,哽咽着问:“我们会离婚吗?” “不会。”江刻答得斩钉截铁,“不会离婚,我保证。” 唐亦宁没再说话,只默默地哭泣,江刻单臂抱着她,安静地等待着。终于,听到怀里的女孩说:“好,我答应你,我们结婚,一起买房。” 江刻的眼睛里倏地燃起两抹光亮,他松开右臂,低头看着唐亦宁的脸。她也在看他,大眼睛里蓄满泪水,汗湿了的碎发贴在脸颊边,鼻尖红红的,上齿还死死地咬着下嘴唇。 为什么要咬唇?江刻想,嘴唇都咬得发白了,不疼吗? 这么想着,他就俯下了身,轻轻地吻住了唐亦宁的唇。 小詹从客卫探出脑袋,隔着阳台玻璃移门看到了这一幕。 哇哦,刚还吵来吵去的呢,现在就抱着亲嘴了。 小詹很高兴,成交有望,在心里给江先生点了个赞。 唐亦宁做梦都没想过,她被求婚是在这样一个场景里,没有钻戒,没有鲜花,没有单膝下跪,只有一个还没包起来的毛坯阳台,一轮耀眼的太阳,一片燥热的空气。 求婚的人是江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