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瞬间裹着被子蜷缩到了里面,警惕地望着他,“你做什么?” 谢翼却没有动,只是直愣愣地盯着床顶的承尘,吐了仨字:“有点累。” 他今日的春日宴上,和傅庭华从后院里出来,便看见纪夫人正和温夫人一块说着话,枝枝和温映寒站在一块,倒真有些长辈给儿女配对的意思,他心里便着了急。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只是这温映寒总让他心中梗着一根刺,当初在东吴县就跟枝枝走得颇近,枝枝回京认亲也是他一手促成的,谢翼不得不对他心有提防。 他匆忙之下去寻傅夫人,傅夫人以为他也想和纪家攀亲,便带了他和儿子去见纪夫人,帮着说了不少话。 只是谢翼仍然不放心,才偷偷跟枝枝说了晚上要来见她。 没想到这一到傍晚,就下了雨,从春日宴回来后他就被傅家邀去用晚膳,晚膳后傅大学士又拉着他在书房里聊了很久的政务,直到天色不早才将他放回去。 谢翼见夜色已深,雨又下得这么大,便想着今日先不去找枝枝了。 可心里却始终念着温映寒的事,又怕枝枝会一直傻等着他不睡觉,只好又冒着大雨翻进了纪家,悄悄进了枝枝的屋子。 衣裳被淋湿了一大片,身上还冒着寒气,这会儿问清了事情,放松躺在枝枝的床上,谢翼才觉得浑身冷飕飕的,似乎着了凉,他鼻子一痒,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一声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屋子里却极其明显,枝枝连忙去捂住了他的口鼻,着急道:“你小点声儿!” 她说着看了眼门口的位置,值夜的小丫鬟都在外面守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被枝枝按住口鼻之下,谢翼一张脸就只剩下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望着她,那模样看上颇有些可怜,枝枝暗叹了一口气,跳下了床去找东西。 屋子里漆黑一片,枝枝也不敢点灯,只能摸索着从橱柜中翻出来一条干净的帕子,去帮谢翼擦干头发。 枝枝坐在床榻上,谢翼就倚在她的腿边,枝枝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劝诫道:“你以后不要再来了,纪家的戒备很森严的,我这屋子外面也有不少下人守着,若是被人发现就完了!” 谢翼挑起眉看她,语气颇有些不屑:“是吗?我怎么翻了个墙就顺顺利利进来了,也没看到什么巡守的人啊。” 枝枝的手一顿,差点被他气结,哪有这样的人,□□偷袭还要怪人家自己守卫不严。 就在这时,枝枝突然听到窗口有些轻微的响动,紧接着就是绿意在窗外的声音:“小姐,你还好吧?” 枝枝吓了一跳,感觉浑身都僵硬了些,她状若无事般问道:“怎么了?” “奴婢记着临睡前关紧了窗子,怎的这会儿透了缝?”窗外传来绿意疑惑的声音。 枝枝知道这定是谢翼进来时不小心开的,她微瞪了眼谢翼,而后赶紧对窗外道:“怕是夜里风大刮开的吧,我没事。” 枝枝说完这话,窗外片刻没了动静,就在她以为绿意已经走了的时候,突然又听见窗外惊慌失措的声音:“不对啊小姐,这窗下有湿脚印,一定是有人翻窗了——小姐,你屋里还好吧?” 枝枝听到她这话,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这脚印自然是谢翼翻窗时留下的,他在外面冒雨踩了水,在这干燥的窗户下自然会留下湿脚印,枝枝一边怒瞪着谢翼,一边扬声道:“我没事,屋里没有人。” 可她这么说,绿意却是不放心了,屋子里漆黑一片,小姐睡在帐子里哪能看清呢,说不定那歹人现在就藏匿在屋中哪个角落,等时机到了谋财害命呢! 她连忙拔了腿往绕过窗子往屋门的方向走去,枝枝听见门口的动静,也慌忙将谢翼藏进帐幔之中,叮嘱了声“藏好别出来”,而后穿着里衣下了床。 绿意点燃了屋里的灯,然后迅速走到枝枝身边,担忧道:“没事吧?” 枝枝稳了稳心神,对绿意微笑:“没事。” 绿意点点头,却是打着油灯开始仔仔细细搜寻起来,屋子里一个角落也不放过,“小姐,你小心点,那歹人说不定现在就藏在屋里哪个地方呢!” 枝枝躲在绿意身边,看似害怕的模样实则是心虚,往床幔中看了好几眼,生怕被绿意发现了那个所谓的“歹人”就在床上。 绿意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床上,只是在她搜遍了整间屋子都一无所获后,也不禁把目光放在了床幔之中。 “小姐,那歹人不会趁机躲在帐子里吧?”绿意起了疑心,端着油灯往床边走。 枝枝呼吸一窒,连忙拉住她:“不会的……怎么会在床上呢……” 到底是心虚,没能让绿意打消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