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坐着的副手端着茶缸吹了吹茶叶,“哈哈哈,是啊。人家要犯罪,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嘛?哪个又没得预知术,也不长二郎神三只眼噻。” 因为马上就要调离了,这些找好门路的人说话也硬气。 崔政委冷笑一声,“你们没法子,我有法子。这半个月抓到的那些个杀人犯,强j犯,抢劫犯,通通拉到团部开大会审一审,从严从重,严惩不法行为,审完该枪毙就枪毙。我保准治安会好不少。” 局长倒是很无所谓,“也行。” “政委做了决定,就听政委的噻。” 每逢公审都是周六周末,团部的人变得尤其多,街道上人山人海。 为了更好的让观众围观,甚至专门在空旷处搭了个台子,现场配有高音喇叭。罪犯一个个都是五花大绑,有的罪犯身前挂着牌子写着自己的罪名和姓名,有的背后插个长板子,竖着一行写着罪名。 每审一个罪犯,热情的人民群众就爆发出激动的掌声。 马建军嬉皮笑脸的挂着‘qj犯,臭流氓,马建军’的牌子走上台,他并不以此为耻,甚至在受到万众瞩目时有些沾沾自喜。 反正不就是顶多劳改三四年,他出来还是好汉一条! 在‘从重从严’的四字方针下,他被判了个死立执。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那一刻,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他的脸色比身前挂着的白纸板还要白。 台下的群众却一个个激动的满脸通红,疯狂的鼓掌。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得到这么多的掌声,也是最后一次。 马建军开始哭泣,求饶,真诚的忏悔,口不择言的高喊悔悟,试图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可这些举动并没有换得围观群众的同情。 唾沫像是暴雨一样落在他的脸上身上,最后还是武警将围上来的人群驱散,揪着绳子拖起他。 伴随着一声枪响,鲜血染红了纸板,他直挺挺的倒在了雪地里。 公审这一天,白玲没有去团部。 她一大早就骑着小马离开了林场在山下的聚集点。 从那天晚上起,小狗就好像被吓坏了,她走一步跟一步,晚上不睡后院,天天乖乖的趴在她门口守着。 燕桑榆来送她,依依不舍的拽着小马的缰绳,别别扭扭的低声问她,“你能不能带上我?我会很听话的。” 白玲摸了摸他的头顶,“我一个人就行了。” 燕桑榆有双很漂亮的眼睛,瞳色是比燕苍梧略暗些的灰蓝色,皱着眉头的时候一脸的暴躁,偏偏小孩子说话有种认真到好笑的劲头,“明天你没回来,我就去找你。” 原来是怕她不回来,白玲失笑,“我说过了我会回来的。我向你保证好不好?我最迟明天,说不定今天下午就回来了。” 燕桑榆松开缰绳,看着白玲上了马出门,慢慢红了眼眶。 虽然白玲说会回来,但大人总是会对小孩说谎话。他还是很怕白玲这一走不回来了,会嫁给一个老头子。 家里没了白玲姐,他又要过白玲姐来之前那种日子。 他咬着牙,擦了擦眼泪,伤心又生气的回了房子。 都怪他哥,白长那么大的个子,连白玲姐都留不住。 燕苍梧本来正在擦桌子,平白无故挨了燕桑榆一记瞪,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后脑勺。 他今天没着他啊? 小狗追在马尾巴后面一路跑了出去,白玲走出去几十米才发现小狗悄没声息的跟在后面,她回头对小狗挥手,“回去。回去。” 小狗汪汪汪的叫着,狂甩尾巴,一个猛子奔上来,跑得更快了,直接跟小马并驾齐驱。 白玲拿它没辙,只能这么一路带着小狗去了姚秀兰插队的地方。 所谓知青点,也就是几间土房,房前屋后栽着几颗又矮又小的树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