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能够这样平静地像个局外人一样讲着他的故事。 我 不知哪里来的怒气,不顾一切地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一个字也不跟我说?出这么大的事情,你就只会一直欺骗我,告诉 我你很忙你很忙你很忙……可是每次我问起你在忙什么,你又告诉我不是什么大事情。陆瑾言,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你的洋娃娃?高兴的时候逗一逗,不高兴的时 候丢一边,只能与你有乐同享,不能和你有难同当的摆设品?” 说着说着,我的出来了。 不是他对不起我,而是我对不起他。 在他父亲去世之际,我非但没有陪在他身边,还固执可笑地离开了他,天知道那时候的他要如何一边处理父亲的后事,一边为我悄无声息的消失焦头烂额。 我一想到那样的场景,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可更多的是不理解与愤怒。 他为什么就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瞒着我? 我像个傻子一样对他吼着,凶的是我,掉眼泪的也是我。 究竟有多可笑的理由才会让我们分开半年?我曾以为是他累了倦了,不愿意再喜欢我了。结果呢? 结果居然是这种狗血的戏码!? 我反复揉着他的衣角,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被风一吹都快冻成冰了。 陆瑾言伸手替我擦了擦眼泪,低声问了一句:“离家半年,和妈妈的关系缓和了吗?” 我愤怒地质问他:“你根本就没回答我的问题,有什么资格问我的事情?” 他也没动怒,仍然平静地望着我,仿佛我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本应更加恼怒的,却因为那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包容与宠溺消失了怒意,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都半年过去了。 半年来也只在梦里见过他。 一次又一次追问自己,他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变了?是因为终于发现了我不值得他经受那么多的磨难吗?所以他决定淡出我的人生,不再给予我那些危难时刻匮乏成灾的温暖与希望。 每次想到,都觉得心又死了一次。 可如今的他真真切切出现在我面前,带来了覆灭一切的惊喜与狂欢。 我 望着他,很难再骂他怨他。半晌,终于慢慢地说:“出国的时候就和她和好了。这半年来每周都和她通电话,陈叔叔说她病情也好转了,没有再继续吃那些对身体有 伤害的药。我一边欣喜于和她的灾难终于过去,一边为你的事情耿耿于怀。也说不清该喜该忧,还以为人生大概就是这样了,喜忧参半。毕竟上天不会那么眷顾谁, 不会让人事事如意,活得无忧无虑。” 我老气横秋地说了这么一番矫情话,却听陆瑾言噗嗤一声笑出来,我斜眼看他,却听他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半年时间不见,你竟然已经有了这种禅意和悟性,是不是再隔半年我就只能去尼姑庵找你了?” 我痛恨他还能这么轻松地说出这种玩笑话来,又一次拽紧了他的衣角,定定地望着他,“陆瑾言,你还喜欢我吧?” 是个反问句,带着无比肯定的语气。 是的,我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也一定要听到那个答案。 他低下头来望进我眼里,唇边有些微笑意,“这么自信啊?” 我点头,“没错,就是这么自信!” 天知道我有多紧张,拽着衣角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那抹笑意逐渐加深,带着些许戏谑的意味。陆瑾言云淡风轻地摇摇头,“自信不是件好事情。” 我神经质地加大了音量:“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 在我的追问下,他再次摇头,轻轻松松地击碎了我的防备,“不喜欢。” “……” 他望着我瞬间僵住的表情,还特别好心地又重复了一遍:“祝嘉,我不喜欢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