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厚着脸皮补充一句:“所以,既然我都自认为是疯子了,不如再疯一点,索性瞒着我妈直接和你去登记结婚吧!” 他陪我走出校园,走在法国充满异域风情的小巷里,一路安静地听我讲着那些天真傻气的幻想。 路边有花店,香气四溢的各色鲜花开得正艳。我会指着它们对陆瑾言说:“定居法国的话,将来我们可以开家花店,请人看店。除去工作时间,我们就耗在这里守着它们,简直不能更美好!” 转角处有家咖啡馆,我会深吸一口气,闻着空气里的咖啡香气,笑眯眯地告诉陆瑾言:“其实我还想开家咖啡馆,我每天坐在柜台后面煮咖啡,你就负责坐在窗户前面供我欣赏。最好我累了的时候,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你,那就神清气爽了。” 巷子的尽头是中心广场,一群白鸽在上空循环飞舞,白鸽之下是坐在长椅上的白发老人,手牵手望着不远处的钟楼,笑得好像朝霞一样绚烂。 我会停下脚步认真地说:“等到我们老了以后,也要每天牵着手来广场散步。你年纪比我大,肯定老得比我快,不过我这个人最念旧了,肯定不会抛弃你。所以你放心,就算你眼睛不好使了,腿脚不方便了,我也会照顾你,揪着你可能不太好使的耳朵给你描述日出日落的场景。” 这一天里我们都游走在里昂的各条街道上,我说了好多的话,走到脚底生疼。 这些都是我半年来一个人走过很多次的路,沿途欣赏过很多次的风景,我知道陆瑾言并不一定想听这些无聊的导游介绍语,可我就是忍不住要和他分享这一切,分享半年里我们错过的一切。 这些童话式的愿望都是我曾经梦寐以求且一个人做的白日梦,但如今牵着陆瑾言的手,我终于觉得一切都有成真的可能性了。 停在旧城的大教堂前面,我终于止住了话匣子,抬头望着他。 一切都不言而喻。 我想要和他结婚,哪怕这只是私定终身,没有民政局的一纸证书,没有媒妁之言和父母之命。 陆瑾言一直安静都倾听着,眼下终于开口,平静地说:“祝嘉,你这是意气用事,非常孩子气。”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扫兴,所以我垮下了脸。 他继续说:“你妈妈不知道我来找你了,甚至满心欢喜地以为你正认真地在法国追求自己的梦想,延续她的梦想。如果她一旦得知我们又在一起了,难免不会气得旧病复发,你舍得吗?” 我的嘴角又向下沉了一点。 “得不到父母认可的婚姻会艰难到令你在亲情和爱情里进退维谷,祝嘉,我不希望我们走到那个地步。”顿了顿,他又放缓了语气,“我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所以坦白说来也与我无关,我是不希望你走到那个地步。” 那个严肃又老成的老男人又回来了,说教讲大道理样样精通,拒绝最在行,劝服人最有本事。 我央求他说:“又不是真的结婚,就是进去走个形式啊,说几句台词,要神父帮忙见证一下,很多游客都会这么做的!你就陪我玩玩嘛,就当哄我开心啊!” 他的唇角微微弯起,还伸手戳了戳我的额头,好整以暇地问我:“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我简直服了他,干脆伸出大拇指点赞:“陆叔叔你真棒,你是穿越来的吧?这种台词都说得出口,你是不是下一句就要告诉我,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咱俩最好保持距离啊?” 他笑意渐浓,拉着我朝教堂的反方向走,一边走,一边不紧不慢地说:“如果只是说几句台词、走个形式就能哄你开心,何必进教堂?你要听好听的话,我纵然不擅长,但学习的能力很强,随时可以说给你听。” “可是教堂更有氛围啊……”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憧憬着更浪漫的场景。 陆瑾言伸手轻轻掰回了我的脑袋,眉目柔和地望着我,“可是真正的婚姻誓言只有一次,祝嘉,我希望那一次是在我们真正步入结婚殿堂时才会经历的,不是儿戏,而是真真正正的誓言。” “……” “如果我说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不管疾病或是逆境都无法将我们分离,那不会是形式,也不会是甜言蜜语。”他低下头来用嘴唇碰了碰我的额头,剩下的话音同温热的触觉一起震撼了我的心,“那会是我的承诺,和你听过的所有誓言一样,唯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离。” 我眼眶一热,伸手反握住他,低头看着一地积雪,小声说:“那我等着。” “嗯。” “不可以让我等太久!” “嗯。” “不可以因为我妈或者别的原因就一直拖啊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