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与齐天大圣据理力争之时,右手早已隐于宽大袍袖之中暗自蓄力,此时猝不及防地出手,那剑气上所施灵力是十足十的,疾似风电,利不可挡。 齐天大圣却连眉头都不曾跳动一下,只是面带轻蔑地望着玄天,而那道迅猛的火红的剑气劈至他面前不足三尺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抬起手来轻轻地捅了两根,齐天大圣只是弹手一拂,那剑气便如气泡一般“啪”的一声便被轻而易举的击得粉碎,犹如一片火红色的浑然无知飘散不见了。 与此同时,玄天的脸色突然一惊,紧跟着便是冰炎剑自他手中掉落在地上,发出了“铮”的一声,他的整条右臂都颤抖不止,最后竟是整个身子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蝼蚁撑强!”只听齐天大圣轻轻冷笑了一声,说道,“竟还敢与我齐天大圣动手,你等凡人无知无识,但觉自己命若草芥,惶惶不安,而神仙却都高高在上,不老不死。然,你们却不懂得天道纲常,便是神仙,亦只能依天命尽人事罢了,人有生老病死,神仙亦有天人五衰。玄天,你如此藐视天地,只会教你魔道难归,终是要陷入万劫不复之中的!” 玄天被他的灵气定住 ,虽说身体不能动弹,脸上却仍狂傲不见丝毫减弱,放声高喝道:“宇宙洪荒,苍天为上,我自当敬畏!然,若是教我任由神仙驱使,当天界的走狗,那倒是妄想的!” 齐天大圣闻言,将手中金箍棒重重撴在了地上,冷冷然地怒视着他,一语不发。 沉默已久的凌夙突然抬起了头来,眼含不甘地高声质问道:“齐天大圣,凌夙不懂!我梵阳门确心有妄想,希望以凡人之力修成仙道,纵这一切有所偏颇,这一切错得离谱,可本门数百年来,做过多少好事?我梵阳弟子除魔卫道,守护苍生,便是无功亦有劳啊!难不成这些都可忽略不计,难不成真就毫无功德可言,定要落得此般下场么?” 齐天大圣脸色微沉,片刻便肃然摇头,目光落在了凌夙身上,扬声道:“善恶行止, 本亦无所概分,人亦不全是善的,坏人又缘何受到庇护?而妖亦不全为恶,善心之妖又如何有非除之理?梵阳门只因一时贪欲,便要大举屠戮龙之天,连龙卵与龙婴亦不放过,又与妖邪有何区别?意欲飞仙,先修人德,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何德何能以为仙?” 凌夙先是脸色一悲,既而又转为惊悚,于口中喃喃道:“意欲飞仙,先修人德,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何德何能以为仙......” 她反复痴念着齐天大圣的这几句话,额头上汗水涔涔而落,身形猛烈摇晃着,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离了一般。然,在我看来,与那些力气一同被剥离的,还有她三百余年来的那被自己奉为圭臬的信仰与夙愿。 许久许久,她才终是一步一迟的缓缓走至齐天大圣面前,双膝一沉,颓然跪伏于地上,额头撞地道:“凌夙,凌夙知错了,甘心领罚!” 见她态度如此虔诚恳切,齐天大圣的雷公脸儿上竟露出一丝微微笑意,长叹一声,点头道:“既是汝已知错能改,亦是善莫大焉,俺亦说过,上天乃是有好生之德,念汝诚心忏悔,酌情将汝囚于东海深沟一千年后,方可自入轮回投胎去罢!” 凌夙苍白如纸的脸上俏颜微复,连连顿道之余,便是重重叩道,声声如雷,下下着地,连那白皙的额头亦叩出殷红的鲜血来。 然,玄天斜睨着她这副虔心忏悔的样子,面上鄙夷更盛,嘴角冷笑不绝。 齐天大圣垂下眸子望了他一眼,猛地将金箍棒扬手一挥,梵阳门地面之上登时便剧烈震颤起来,风云台之上,众梵阳门弟子登时立足不稳,纷纷摔倒在地。 天涯彼端隐隐有无数硕大的火球,急速往梵阳门这边疾速飞来。 齐天大圣紧跟着又是金箍棒往天上一挑,梵阳门众弟子周身上下便被一片火光包裹起来,顿时惊叫声于风云台上此起彼伏,一团一团的火红便如流星一般往东方远远飞去,一个个消失无踪。 之后,齐天大圣便又转向了我、清尹宿阳和苌菁仙君三人,面色巍然道:“天火极刑即将降临,女娲后人昼惟,已被写入仙册的凡人清尹宿阳,鬼斧仙君苌菁,你们三个速速离去罢!”m.dgLhTOYoTA.COm